两个多月前,守备营严胜手下来了一个新兵。本来三年之内都不会有新兵入伍,但偏偏上头给他塞了这么一个人,还特别吩咐要严格对待,意思就是让他受些苦头。
这让严胜摸不着头脑,向上司打听不出新兵的身份来历,只知他叫无情!这家伙也不知得罪了谁,还得了特殊的‘照顾′。这还真让他对这个叫无情的特别关注,平时操练也对其分外严格。
谁知这无情两个多月来都咬牙扛住了额外的加练,看他一脸俊美的模样也居然吃得了苦头。渐渐的也让同袍们接受了这么一个不爱说话面无表情的木头人。
之所以背后都叫他木头,原因是营里收容了许多从光正寺里救下来的姑娘,这木头人从来都不对人露过笑容。凭着一副俊俏的容貌,当然吸引了姑娘们的注意。但哪怕姑娘们向他示好,他也是没有反应的。
果然是人如其名一样,无情!
今天他在雪地中加练完刺枪五千次,双手都冻得有些麻了。回营舍的时候经过医护站,向护士姑娘借了根银针把手掌心的血泡刺破。
原本一双嫩白的双手在这两个月中多了很多伤疤,掌心除了血泡也多了茧子。
“无情大哥,还是让我来帮你吧!”身穿白衣白帽的护士小姐姐说道。
“不用。”
“这是我们护士的工作呀!个个都自己动手治伤敷药,那我们不就成了吃闲饭的吗?”小姐姐一把夺过银针,“你不让我帮你,你也别碰我的银针!”
自从守备营开始了新的操练方法,训练强度可算是以前的十倍,训练中受伤也多了起来。郭鸣仁见状,就在营中设立了医护站。
请了几位大夫轮流坐诊,顺便教一帮苦命女子医道。医者收徒可不论男女的,因为女病人还是需要医女来照顾。
“拿来!”
“就不!”
无情转身就想离去,护士小姐姐一把扯住他衣袖,翻起白眼没好气道:“给你给你,真是一块木头!”
他接过银针又开始刺血泡,护士小姐姐打开了药箱,拿出一小瓶酒精放在桌子上,扁着嘴转身走开了。
“小青,你又何必去惹他呢?”
“惠姐,我没有,我只是……”
“咱们要有自知,身子没了清白,正经人家怎会瞧得上咱们?”
“这些军汉虽然是糙汉子,但大部分都是建康周围的人,心气高着呢!”
“你看看他的相貌举止,一看就不像平凡之辈,怕是哪家犯了错的子弟被罚充军吧?!”
“他平不平凡关我啥事?!我只想着……”
“小青,你以后别再招惹他了!少将军对咱们恩同再造,不仅收容咱们姐妹,还请了几位师傅教咱们医术。好不容易过上安生日子,可别闹出什么事来呀!”
“对呀,咱们要检点些,别让那些军汉以为咱们是花街女子!”
几个女护士拉着名叫小青的护士小姐姐,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通。小青欲哭无泪,她一心只想着帮他治伤而已,还真没别的心思。
都两个多月了,谁还不知这块木头无情?
她们以为隔得远,小声说话没人注意,可无情却一字不落的听到了。原来自己的清冷态度,会刺痛这些苦命女子内心深处的伤痕!
小伤口他本可自己处理好,但在她们眼中却是他嫌弃小青,所以不肯让小青医治。
两天后他再去医护站,小青见是他也不多搭话,放下金疮药、酒精和银针就转身走开。
可刚走出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无情的声音:“你来,我不方便。”
小青转身走近一看,见他两条手臂青一快紫一块,双掌的血泡和旧痕都化脓水了。
“看吧!处理不好就是这个样子,看你以后还逞不逞能!”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帮他处理伤口,嘴角分明在偷笑。
无情咬牙切齿的从嘴里憋出两个字:“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