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爷又是一阵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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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郡衙传出弥勒教的犯人被人劫走,郡守李大人又承受了众人责难。
第三天,一众贵族老爷们向郭德江联名递上拜帖,请求他以大局为重,但都被郭老爷以生病为由婉拒。
第四天,他们又找到王、谢、封三家,要求他们去请郭老爷出山,谢、封两家顺应民心,答应代表众人去劝服郭老爷。唯有王家一声不哼,不表态。
当初折子是王家上的,现在哪里有脸面去见人?
这几天,暗箭放火依然在继续。
朝廷也收到了郡守李大人的报告和郭德江的待罪书,这下又惹来了朝堂上一番较量。
有人参郭德江挟贼自重,不顾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挂冠而去,视朝廷如无物,应抓拿问罪。
有人参当然有人保,说当初郭德江尽心尽力抓捕妖人,却被某些人以扰乱民生为由参了他一本,一小小广威将军,怎受得来如山的压力如潮的责难?回家待罪也是合情合理,合乎规制。
双方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的争吵了一番,最后封国公爷出来问了三句:“这事情一开始是建康郡守上书,朝廷指派广威将军协助。一纸参本没有说郡守剿匪不力,而针对郭将军出力过甚,这是何道理?待罪书上写得明明白白,谣言都传他谋反了,换作在场诸位又该作何选?现在贼匪猖獗,却又被指挟贼自重,还要抓起来治罪?”
国公爷这三问,问得殿上众人哑口无言。
他踏前一步,一撩前摆跪了下来,朗声说道:“圣上,万不能寒了人心啊!”
皇帝早已被这些大臣们吵得头疼,听得魏国公封光说得有理有据,当即拍板让封光处理此事。
封光应下,抬眼看见身体每况愈下的皇帝,心中的忧虑更重。
最后由中书省下发一道公文,大意是敕令郡守和广威将军通力剿灭祸端,尽快平息事件。又劝勉郭德江一番,风言风语都不必理会,尽心尽力工作,领导都看得到。
第五天,谢家封家联袂而来,郭老爷继续装病,面色苍白咳嗽不止。
是夜,坊间传出议论,说郭老爷是病倒了。有人说王家带头针对郭老爷,逼得他挂冠而去,气郁难舒终于病倒了。又有人说郭老爷见弥勒妖人猖獗,忧心过度。
反正众说纷纭,舆论的风向渐渐烧向王家。
第六天,王家人也坐不住了,赶紧让人止住那些不利的传言。又派人联系各家,一起去拜会郭老爷,谁知郭府闭门谢客。
第七天,朝廷公文送达郡守府,李大人亲自上门传达。郭老爷拖着病躯欣然领命。
郭德江命令一下,水师衙门、巡城司、建康守备营全都动了起来,新一轮大搜捕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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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鸣仁这些天可没有空着,一面安排好长期潜伏的人马,一面将审问得来的口供做比对分析,忙得可是不可开交。
老头儿那四人一开始什么都不说,不说就关进小黑屋。当然不会让他们这么舒服了,每天轮番疲劳轰炸。
其实他们也不是弥勒教内的什么核心弟子,无非就是工具人一般的存在。四个人之中只有货郎走南闯北,其余三人都在建康安家了。
最早放弃挣扎的是铁笔头,读过书的人都没什么骨气。拿出一个娃儿戴项上长命锁,他就怕了。
老头儿是第二个,他儿子生了三个女娃,半年前终于生了个男娃儿。当他见到孙儿百日送给他的玉佩时,低头了。
大水怪没娶亲,但他有个嫂子和两个侄子在广陵。他大哥死得早,嫂子等于半个娘亲把他拉扯大的。
虽然这些年来他刻意疏远,一个人来建康打拼,盐帮很少人知道他的底细,但口音是很难改的,派人去广陵郡费了些日子才找到他的亲人。
货郎就是一个标准的教徒,他知道加入弥勒教总有一天会出事,所以一直单身,这也算没连累别人。他是弥勒教‘白徒′出身,性质和杨妈妈‘养女′身份一样。所以郭鸣仁对能在他那得到线索不存希望。
这些口供很有价值,怎么接头,什么切口暗语,标记信号应有尽有。这些资料让接下来的‘无间道计划′顺利进行提供了非常重要的帮助。
这更让郭鸣仁看到这个寒门出头无望,高门互斗不息的国家怎么走向腐败。
这四人加上杨妈妈,看出身都属寒门一列,有的家族曾经还风光一时。但在这个论品位论底蕴的时代,稍差一些就会被降品,甚至破落。
九品中正制就是这么个玩意,在士族中也分了个三六九等,那百姓是什么?
郭鸣仁不愿理这些破事,一个崔家就让他头大如斗了。剑锋离他只有五公分,差一点就死了。活着,安全的活着才是他现在该烦恼的。
身在门阀,注定了他要保命就要争斗。他不知道凌志哥和他谁才是崔世安的目标,又或者两个都是。但崔世安已经破坏了游戏规则,那么郭鸣仁也不会跟他客气。
既然要斗,就要做好准备,‘无间道计划′就是第一步!但现在最麻烦的是那个柔然人,还有一个‘疑似柔然女刺客′。
那女刺客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在他面前刺他一剑,这才是郭鸣仁一刻都不敢放松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