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在前方挡道,县令大人出行,还不速速避让!”
回程的路上,喜牌已经收了起来,衙役在前方开道,随后是县令的小轿,卒子们都步行跟在后面。
“齐师爷,前面又出什么事了。”听见衙役的声音,本在闭目养神的县令开口问道。
“大人,容小的前去看看。”
齐师爷年纪也不小了,年轻的时候读书坏了眼睛,眼神不太好,半眯着眼睛往前走,好一会才辨认出来。
“大人,前方好像是宋康母亲。”
“宋氏?她果然来了……”
“你去问问她有何事。”
“是。”
齐师爷往前走,还不忘数落衙役两嗓子,“眼神不好,嗓门挺大,叫唤什么叫唤,刚见过面的人你不认识?”
出声喝止宋老太的衙役一头雾水,他也没干什么啊,他就是循例而已,万一有事,也好让大家有所提防。
后边的衙役站得笔直,咬着牙从鼻腔里挤出话道:“你刚刚突然一吼,吓到齐师爷了。”
其他衙役想笑不敢笑,憋得脸通红。
宋老太见到齐师爷走过来,只在原地等着,并不上前。
“宋氏,你拦在此处是有何事?”
“民妇想要单独见大人一面,还劳烦齐师爷通传一下。”
好好好,现在凭谁都能使唤他齐某人了!
齐师爷虽心有迁怒,奈何他从不是会擅作主张之人,只撂下一句:“等着”,便往回走。
齐师爷回去与县令耳语一番,县令稍作思量,就下了轿子。
还挥手让其他人退后,独自走了过去。
“宋氏,听说你要单独见本官,不知所为何事?”
宋老太行了一礼,“大人,民妇是来与大人致谢,也是来请罪的。”
“谢就不必了,本官做事向来遵从本心。就是不知你这请罪,又是何说法?”
县令不愠不喜,只意味深长地看了宋老太额头的鼓包。
“大人今日过来,是民妇始料未及的,民妇言语上对大人多有不敬,是民妇的罪过。”
宋老太停顿了一下,退后一步,直接跪了下来。
“民妇家里昨日遭偷窃一事,对大人多有欺瞒,实属无奈,今日又将计就计诓骗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县令背着手笑了。
“那本官大胆猜测一下,你家昨日被陈老三一行盗窃是事实,中途银钱被劫走,若我所料不错,那五个人,便是半夜打渔中途来你家那几个吧。”
“大人英明!”
“不不不,我一点都不英明。”郑远安背着手,有一股郁气难疏。
他今日竟然被一个山野村妇给算计了!
“民妇有罪,但民妇实属无奈,犬子丧命,所赔二十贯,让民妇一家如虎口之肉,所做一切,不过为了迷惑乡邻,自保罢了。
只是没有料到大人会今日过来,很多事情就与原先设想得不一样了……”
嗯,勉强说得过去。
“那把这后生交出来也是为了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