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几个只知道郑树德木讷,从来不善言辞,今日喝了这女儿红,却吐出如此词句,当真让人刮目。
老太公喜道:“想不到小英雄竟是同道中人,且请问尊姓大名。”
郑树德自幼好酒,都随了他的酒鬼父亲,刚才饮得好酒一时间忘了形,现下主人相询,匆忙回道:“小子郑树德,刚才无状,让老太公见笑了。”
老太公笑道:“不必如此惶然,今日相识也是缘分,来来来我们再来一杯。”
众人推杯换盏,都各自饮了六七杯,那女儿红喝着顺口,喝多也会上头。老太公竟丝毫不见醉色。众少年都有几分醉意了,最是李灼不济,舌头都有些大了。
李秋此时也有了几分醉意,不过他有《青木诀》在身,运功一番,头脑清醒如初。当下将心中疑问合盘托出,对老者道:“老太公,适才总称作我们为贵人,此话不知如何当讲。”
吴老太公听了,望了望旁边的管家,见管家点头,怅然道:“此话说来可就长了。我且问你,那四五十只狼皮,应该是你们四人所杀所剥吧?”
李秋怔住,此事只有兄弟四个知晓,这老太公会掐能算不成?怎的知道了是他们兄弟所为?
吴老太公见到李秋脸色,知道自己所料不差,自顾说道:“这万家镇从前太平无事,人人安居乐业,是个乐土。只不知犯了哪路神灵,从前年开始,镇子周围几十里的林子里突地多了些凶禽猛兽,伤了好些人命。万家镇上的百姓要么做点买卖糊口,要么就是种几亩薄田度日,却哪里斗得过这些畜生。只万家镇一地,就有狼二三十只,其他各镇都有猛兽,不一而足。本来请了外地的猎户来捉,说来也怪,只猎户一进山林,凶禽猛兽立时不见,如何寻都寻不到足迹,如此三番,外地猎户都不愿来费此白力。没有人能制住,这些畜生越发猖狂,前些日子竟然来到镇上,将黄管家的女儿小翠咬死街头,其中惨状,令人不忍。”
听到这里,便见那老黄青筋暴起,浑身发抖,隐隐有不支的征兆,老太公见此,忙让下人将老黄搀会屋里歇了。
老太公又道:“幸得天可怜见,黄管家年仅二岁的儿子感了风寒,养在家中未曾出门,否则……唉!真是作孽呀。”
李秋听了,本来对那黄管家有些不满也都散了,心道:想不到那厮也是个可怜人。
老太公平复了一下心中起伏,继续道:“不仅是狼患,在离万家镇前面六十里的桃园村,竟然有人发现有大虫出没,在十八里堡,有人发现了豹子,这些畜生居无定所,时常出的山林到镇上,伤人性命,咬死家畜,万家镇方圆几十里夜晚都没人敢出门了。”
老太公慢慢的喝了口水道:“不料,昨日夜里,有人于镇子前的现平河里发现了众多灰狼尸首,已然泡的发烂,像是死了一天左右,数目竟然有七八十余只。我见你们背了如此多的狼皮,且又是新剥,料想必与诸位有关。”
李秋这才想起那群狼飞度河流的情景,粗算一下,除却没淹死的,有七八十只也属正常。想来除了那淹死和被自己打死的,剩下的侥幸逃命的,应该也不会再来这里捣乱了,毕竟白狼头领已然离去了。
于是略一思索,将他们兄弟几个早狼群围困,大战群狼终于脱身的经过了细说了一遍,只隐去了白狼青狼等主角。
那老太公听得时而皱眉,时而拍案,时而为他们担心时而为他们鼓掌,细说完了,老太公已然面色绯红,激动不已,郑重端起身前酒杯道:“想不到几位小英雄如此了得,老夫敬诸位一杯。”满饮此杯。
李灼在那里已然有些醉了,口齿不清道:“那算什么了,还有老虎,豹子都被我们杀了,剥了皮,抽了筋,锻了骨……”
老太公骇地面无人色,正色道:“此言当真?”
李秋等这才将身上四张虎皮,一张豹皮都拿了出来给老太公看了。那老太公一看见,只是“哎呀”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李秋四人便拜道:“今日四位小英雄尽诛群獠,英雄盖世无双。老朽替万家镇数万百姓感谢四位英雄,他日必树碑立传,歌颂小英雄功德。”
李秋等人如何敢受,连忙起身将老太公扶了,正在此时,一个下人连滚带爬的闯将进来,语无伦次道:“太公,大事不好,小姐又昏过去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