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太阳将街道上的人影拉得无限长,夕阳把白云染成了桃红色,陈言也到了下班时间,褪去上班时穿的制服,又穿回旧校服,与老板娘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花店。
五分钟后,公交站点旁的陈言打开了手机查看公交站表,才发现今天的公交因为损坏延后了十分钟。
自己是不是该给母亲打个电话?陈言思考着,附近却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随后一辆破旧的公交车停在了他的面前,吱呀吱呀的声音让人不得不怀疑车半路会不会报废......
车厢里没有亮灯,仅存的光源是窗外的夕阳,车厢内阴森森的,公交司机戴着一顶鸭舌帽,看不清司机脸上的神情。刚上车陈言心里就直发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也没多想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车辆开在如同波浪般起伏不止的柏油路上,逐渐扭曲的路面反射着金色的夕阳,让陈言眼前有些眩晕,摇晃的车身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像在弹奏一首催眠曲,陈言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皮很是沉重,不自觉地合上,很快就昏睡过去了。
随着车身一阵晃动,陈言惊醒,环顾四周熟悉的老街道,赶忙下了车。
破旧的公交车伴随着轰鸣声晃晃悠悠地开走了,只剩下陈言与站牌孤独地留在原地。街道上出奇的竟没有一个人,平常虽然人少却也有几辆卖小吃的小推车。不过陈言没有在意,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屏幕反射出一些光亮照在他脸上。
时间19:02
比平常晚了一点点,不过自己要是走树林回家应该还赶得上热的饭菜。陈言心想。
少年沿着街边走了一段路,随后便转入了黑漆漆的树林。
不知何时,天空乌云密布,树林里透不进一丝光亮,陈言靠着手机里手电筒的微弱亮光小心翼翼地靠着直觉在树林里穿行。
这片林子里偶尔也会出现蛇,虽然都是无毒的,但还是得小心点,被咬伤还是很疼的。
森林里隐隐飘着一股东西腐烂的臭味,越往前走,臭味越明显,陈言脚下突然出现一种粘稠感。不会是什么动物的尸体吧?想到这里心中一阵不适,陈言后退一步,借着光线抬脚看了看,是一种黑红色物质粘在了自己的鞋底,陈言胃中翻涌不止,手臂上也泛起鸡皮疙瘩,将手机的光线缓缓地往前照,前方是一大滩已经泛黑的血液沾在了枯叶中。
随着光线再往上,一个带着数道狰狞伤口的人头与他只隔了一根手指的距离,恐惧死亡的眼神、外翻的血肉,这般景象夹杂着恶臭更加令人作呕。
少年从来没有见过尸体,更何况是如此惨烈的画面,心脏像是被无数双手揪着不放,恐惧使他已经无法思考自己下一步的动作了。
那是一个倒着的吊死鬼,满身干涸的血渍,脸部被毁的已经看不出是谁了,扭曲的四肢似乎在诉说着生者之前所受过的酷刑,让人不寒而栗。
陈言只觉得眼前一黑,一阵剧烈的晃动将他惊醒,少年的衣衫被冷汗浸的湿透,发丝也湿漉漉的,整个人像是被大雨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