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萧大哥追的那人跑得很快,根本不可能是她。"
陆禾筠想起她刚刚抱酒坛的动作,十分轻缓迟钝。
沈纪棠又道:"昨日我在医馆门口见过她,一脸犹豫不决的望着里头,我一问,她的神情就很慌张。"
"说什么没带够钱,匆匆忙忙的走了。"
听到这,她陷入了沉思,脑海里不断回想着案卷上的共同关联,以及有关玉珧的事。
想着想着,鼻下一湿热,缓缓流出来。
沈纪棠一惊,"陆姐姐!血!"
连忙拿出绢帕给她,伸手给她把脉。
陆禾筠擦拭着,看向帕子上的血,突然茅塞顿开,"停车!"
马夫立马勒住缰绳。
沈纪棠神情凝重,"姐姐,你…你中毒了。"
"快驱车!回医……"
陆禾筠胸腔隐隐阵痛,强忍着不适,抓住她的手,"你快重新赶回去。"
"那…那个阿瑾有问题。"
"定要抓住人!"
沈纪棠慌忙起身,"好。"迅速下来后叮嘱车夫,"将她送回济合医馆,一定要快!"
吩咐完,扭头就朝着那处小宅院跑。
马车加快速度前行,她倚靠着车壁,缓了缓气,鲜血擦完又流出,帕子一点点染红。
胸腔的痛蔓延开来,头越发的昏沉,陆禾筠强撑着,额前生出一层冷汗,攥紧帕子忍受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帘外传来车夫的呼喊声——
"大夫!快来救人!"
她的意识变得模糊,眼皮沉重得厉害,浑身似灌铅般重,耳边听到声音也不再清晰。
蓦然,帘子被撩开,光亮照射进来。
恍惚间瞧见了他满眼惊慌,心急如焚的模样,再然后什么都听不见,陷入一片黑暗。
萧怀悰将她抱到床上,林霁立马把脉查看情况,去拿来一包银针,施针封穴,阻止毒素蔓延。
随后又拿过一瓷瓶,倒出一粒药丸给她服下。
旁边的萧怀悰死死攥着那块染血的绢帕,满腔怒火欲翻涌而出,眼眸猩红充满嗜血的戾气。
救治了整整一个时辰,林霁收完针,长松一口气,"幸亏不是致命的毒,送回的时间也及时。"
拍了拍他的肩,"先别急着出去,好好守着,等她醒过来。"
"我先去煎药了。"
言罢转身离开,把门关上。
萧怀悰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
床上的人儿面色苍白,昏迷不醒,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赵岳的那些话。
她护不住自己,反之亦然。
自己当真护不了她……
萧怀悰心如刀绞,悔恨的苦水瞬间决堤,源源不断的腾涌上来,将他吞噬淹没,正如当初得知侯门噩耗一样的心情,无能为力又懊悔不已。
在意之人一个个遇难,无论怎么追赶都无力阻止,无力保护。
他的手颤抖着将她握紧,垂下身子,拉着她的手覆上脸颊,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害怕再一次的失去。
万般痛楚一一幻化,凝结成泪,慢慢滑落脸颊,浸润她的手。
萧怀悰眼眶湿润,注视着她,悲痛之后便是满腔愤恨,积郁成气,紧紧握着她的手,暗暗发誓。
绝不能再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