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琰以为是她,立马蹲下身子,凑近才看清,是一男一女,但女子不是陆禾筠。
"两个纵火贼。"迷雾中,一道声音响起。
齐琰挥了挥烟,走上前两步,是个比自己还高的……侍女。
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陆禾筠身边带着的跟班,又看一眼身旁,连忙问道:"郡主呢?!"
萧怀悰一拧眉,"她没出去?"
趴在底下的女子出声打断两人,"我说……火都快要烧到这了,能不能先逃出去再聊啊?"
萧怀悰想到什么,眼眸一凝,"带这两个出去,人我去找!"
说完,立刻冲入浓雾中。
齐琰咬牙转身,两手揪住两人的后衣领拎起来,连拖带拽的朝大门快步跑着。
出门的那一刻,又甩手丢如垃圾般。
极力的高声大喊:"所有人!救火!"
而里头的火没有被浇灭半分,越烧越旺,木块烧得吱吱作响,纷然掉落,堆放的酒坛被火包围,瓶罐掉落,一一破碎,酒水一染,火焰噌的一下子烧起,如气势汹汹的火龙,以不可抵挡之势吞没着酒楼。
浓烟滚滚,直钻口鼻,双眼被熏得发涩,泪水止不住的落。
她屏着一口气,连连挥散烟雾,最终找到了放在角落的木盘子,掀开红绸将珠串揣入怀。
转身之际,一阵猛火迎面烧了过来,浩然火明拦住去路。
陆禾筠后退一步,绕开火焰而走,厢房的正面被火包围,房门被烧毁大半。
她看着火,想法子如何出去,但没屏住气,不小心被呛了一口浓烟,连咳不止,眼眶生涩,呛得受不了,泪水滑落。
听到声音,萧怀悰立马来到厢房这,但门口一周都被火包围了,火势还不小。
他瞥见不远处还有一块没有被烧毁的帷幔,冲过去快速扯下来,丢在地上,将桌上的茶壶一一砸碎,茶水染湿大半时,披在身上,冒火迅速冲了进去。
陆禾筠的视线越发模糊,呼吸不畅,身子摇摇欲坠,恍惚间就看到了一个人影,一下子踏火冲来。
来到跟前时,携带着一阵风,驱散周围的浓烟。
萧怀悰快步上前,反手一掀,将帷幄包裹住她的全身,随后一把横抱起,一鼓作气的迎火而出。
他将人紧紧抱着,快步往前,边躲边跑,掉落的木屑越来越多,眼前火红一片,迷烟直呛。
陆禾筠睁开朦胧的泪眼,只瞧见一张被火烧过的脸,即使不清晰,也能看得清那是伤疤。
她的心莫名一阵刺痛。
萧怀悰抬脚跨越掉下的木桩,跨火而跑,无所畏惧的快跑着,衣裙已沾染上火苗,最后飞快的冲出明火包围,前方便是大门,烟雾重重。
他稍垂头,快步一迈,冲出大门。
围观的百姓瞧见有人出来,默默为其松了口气,齐琰上前替他浇灭身上的火苗。
萧怀悰气喘吁吁的低头一看,她已经昏了过去,白皙的小脸染上灰渍,眼睫湿润还挂着泪珠。
齐琰急声喊道:"快!请大夫!"
众人齐心协力,忙活了一个时辰,终于将火扑灭。
最后一缕烟也消散在空中。
湘亲王府。
沈琬一脸担忧的看着床上的人儿,陆崚司按住她的肩,宽慰道:"大夫说是吸入太多浓烟,昏迷过去了。"
"没受什么伤,休息一会就好了。"
"我们先出去,让她好生歇息。"
两人离去,侍女退至门外守着。
她的衣裳全都换过,那串佛珠就放在枕边。
揣入怀中,紧紧护着的东西,旁人自然知晓,没敢轻易拿走。
而另一处的大理寺,杂役厢院。
他也换回平常的衣裳,戴好面具。
萧怀悰越想越觉着后悔。
就应该让她被火烧死,还不用自己动手,解决了一大隐患。
当时怎么就一时脑热,冲进去救人了。
天灾人祸,这可不是他心狠手辣要杀的。
烦躁得想不通,轻叹一声,将手中的女装丢入火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