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一起领完衣裳,两人就各自分道。
陆禾筠回了湘亲王府。
回去时还没卸刀,装束也没来得及换。
本想着不动声色的回自己的寝院,结果刚跨入大厅,身后便传来一道呼唤声。
"阿筠。"
陆禾筠舒眉一笑,缓缓转身,"母亲。"
亲王妃宁锡沈氏沈琬,沈氏乃为当朝太后的母族,家世显赫,湘亲王与其的婚事亦是太后一手撮合。
她行完礼,另一人又走进来。
陆禾筠连忙再次行礼,"父亲。"
陆崚司满脸是笑,先是熟练的揽住沈琬的肩,再看向她问道:"这是忙活完公务了?"
"嗯。"
沈琬娇嗔的恼他一眼,拍开他的手,来到陆禾筠面前,"既然没公务了,今日就在家好好陪陪母亲吧。"
侍女接过她卸下来的佩刀。
两人相挽着往里走,边走边聊,陆崚司只能默默跟在身后。
沈琬拍了拍她的手,"越发清瘦了,大理寺的公务很多吗?"
"还好。"
听她这般简短的回答,沈琬感叹道:"你这短则一两月,长则半年才回府。"
"天天在外头跑,你我都生疏了。"
陆禾筠抱紧她的手臂,像小时候一样撒娇着:"母亲,我这不是还没缓过来嘛。"
"今日我就时时刻刻粘着你,陪你说说话,好不好?"
沈琬顿时眉开眼笑,"好。"
陆崚司插嘴道:"阿筠忘记父亲了?"
陆禾筠无奈看向他,笑着调侃,"父亲不最喜欢粘着母亲吗?我跟母亲说话,你会不跟着?"
沈琬拉了一下她的手,羞赧的笑着,"别管他。"
"一天天的闲得没事干。"
一家三口有说有笑的走入内庭。
回到王府她也没有彻底放松下来,午膳后就去准备着明日的行头。
还不忘将消息散布出去。
翎筠郡主参加拍卖宴,不到一个时辰,消息就传开了。
各贵门豪家兴奋不已,原本不想参宴的也立马前去轩肴阁说和,没多久名单就写满了,可谓是人员爆满,一半的人皆是冲她而去。
晚膳时,沈琬不解其因的问她,"阿筠,你不是不喜欢这种宴会的吗?"
陆崚司知道其中原由,淡然一笑,"你闺女那是去执行公务,又不是真去玩乐。"
陆禾筠也笑着,又劝慰道:"母亲,放心吧。"
"金凌卫也会去,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这次,只是简单的抓拿小毛贼。"
沈琬轻点头,给她夹了一块肉,"虽说如此,那里鱼龙混杂,还是要多加小心。"
"嗯。"
用完晚膳,她回了寝院,慢步走在庭廊中消食,走着走着有些累了,坐在廊道鹅颈椅上。
今晚云层堆叠,无星无月,寒风瑟瑟吹拂着。
侍女清嘉走来,贴心的替她披上狐毛大氅。
陆禾筠微微一笑,拉着她坐下,如平常姐妹般。
"郡主,你有心事吗?"
她侧头望着塘中残荷,后背倚靠着柱子,轻轻叹息,"清嘉,你我一同长大,果真是什么都看得出来。"
清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郡主虽然也曾为案件忧心过,但从未像如今这般感伤。"
"若真有事,可否同奴婢说说?"
廊道灯笼因寒风而轻晃动,光影也随之摇曳,枯荷残败,颓丧的垂着,冬季将至,天气越发的冷,连塘中的鱼儿都懒得游动了。
陆禾筠看得出神,只喃喃道:"上一次我坐下看时还是绿意盎然,娇荷绽放,清香四溢绕满院,现如今再看,却成了残荷清塘。"
"时间飞逝,不等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