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快落完了。
陆禾筠面不改色,实则内心大乱,"没有。"
"从未见过。"
萧怀悰眼眸微凝,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在撒谎。
自己只是问她认不认识,而她却说没见过。
不可能。
从未见过肯定假的!
陆禾筠被盯得一阵心虚,"夕阳没了,你吃饱了是吗?"
"走吧,该回去了。"
萧怀悰抓住她的手腕,也快速的捕捉住她眼里片刻的慌张。
宽大的掌心轻而易举的握住,是那样的炙热,目光更是,仿佛要将她灼化。
陆禾筠不敢看他,想抽回手,但是他紧抓着不放。
无奈缓了缓心绪,眼神一冷的回看他。
萧怀悰一愣,后知后觉的松开,语气有些不知所措与落寞,"是我僭越了……"
她没再理会他,对着船头的船夫喊道:"船夫,该靠岸了。"
"好嘞。"
船只缓缓靠向岸边。
一靠岸,她率先下了船。
萧怀悰紧盯着她的背影,方才的慌张陡然消失不见,神情变得淡漠,眼神却愈发的犀利。
若她真的知晓,那她在身边就是一个隐藏的祸害。
要想查明侯府的冤案,就绝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谁都不能知道他的身份。
谁都不能知道他还活着的这个事实。
陆禾筠,你最好是真不认识,否则只能将你杀……
她止住脚步,慢慢转头看他,"不跟上?"
话音一出,他内心的小阴谋被打断。
萧怀悰抬脚走着,踏上石阶,跟在她身后。
长腿快步迈着,一下子追上她。
陆禾筠提着衣裙,走得较慢。
夕阳没了后,天色很快渐渐暗,道路旁的灯光也只点了几盏,照得并不明亮。
他宽大的衣袖中,手慢慢的伸出,一抹寒光显露。
前段日子下了雨,石阶长了青苔,陆禾筠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踏着每一步。
还不忘提醒身后的他,"这块青苔很大,你注意点,别踩到。"又没好气的补充一句,"摔河里我可不会去救你。"
萧怀悰眼眸微凝,睫羽掩盖不住那幽幽杀意,手中的匕首亮出大半,昏黑之中却格外显眼,隐约的亮着寒光。
手握紧刀柄,顺势朝着她的后腰刺去。
猝然间,响起一道高喊:
"来人啊!抓贼!"
"快抓贼啊!"
陆禾筠立马加快了步伐。
方才声音一出,他刺到一半的匕首快速收回,也加快了脚步。
她提裙没注意看,绣鞋不小心踩到一处湿滑的,身子蓦然后仰。
萧怀悰眼疾手快的掐住她的腰身,盈盈一握,稳稳扶住,上前一步,在她的下一阶,使其靠着自己。
陆禾筠连忙站稳,语气稍急,"快去追那个贼人,我穿成这样不方便。"
他言语不善的怼回去,"谁让你穿成这样?"
她颇为诧然,他这语气冲得跟吃了火药一样,但没与其计较,而是催促道:"快点的,去追贼!"
萧怀悰快步越过她,走后越想越气。
早知道刚刚就不伸手扶了,绝佳的机会,趁势对着要害补一刀,她摔下台阶,落入河里。
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