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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现在换个剧本还来不来得及

李敬继续道:“只是本宫以为,现在想娶公主,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你我二人有过一次机会,但是错过了。历史永远无法重演,我们再也找不回当时的机缘了。”

如此冷静、理智又薄情的话,从他的嘴里,用充满善意的口吻说出来,竟让人感觉不到有丝毫的不合理。

长生垂着眸,感到一阵唏嘘。谈不上失望,却有些难过。难过的不是他拒绝了自己,而是那句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是啊,逝者如斯,过去的某个瞬间,流走就再也无法重现了。即使还是当时的两个人,还是站在当时的那个位置,还是当时的风、当时的花香、当时的月亮,也再无法重复当时的心境。

想起他和自己曾经推搡着、嬉笑着,一同在大雨里奔跑的画面,她蓦然觉得鼻翼一酸,竟然有一丝丝想哭的冲动。

李敬看出她的失落,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叹道:“长生,利用你绝非我的本意,我宁愿在我面前的是另一个人,任何人都好。你不知道,我多希望换一种方式,重新与你相识。”

长生摇摇头,苦笑道:“我明白你想说造化弄人。事实上,我们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我们自己选择的结果,从来怨不得他人。你可以不利用我,只是没有做出那个选择。所以,现在说这番话,未免显得有些惺惺作态了。”李敬动作微微一顿,似有感触,片刻后又更加用力地按了一下她的头,笑道:“好吧,这么说,你方才不是惺惺作态,是真心想嫁我了?”

长生又摇摇头:“不是,大概只是脑子里面抽筋了一下。”而后摊着手,无奈地问:“你说你又不想霸占我,为什么皇城根下那么多皇子公主你不掳,偏偏要掳我?我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公主而已,甚至都不是陛下的女儿。”

李敬笑意中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醋意,道:“非也非也,公主对于赵将军和萧大人,还有堵在我门口虎视眈眈要揍我的宋将军来说,可绝不普通。本宫也不在乎旁人,能威胁到他们就够了。”

长生老脸一红,支吾道:“你这么说,也有点道理。”

又听他补充了一句:“而且公主耿直坦率,容易轻信于人,也比较好掳。”

“你……”长生气结。

“哈哈哈,本宫现在说的可都是实话。”李敬笑着,不再留恋与她难得欢愉的片刻对话,回到桌旁,去读方才拿到的那几封密信了。

长生远远看着他,心情起伏不定,暗自做了三次深呼吸,才打消了冲过去打他一顿的念头。心道是:人哪!还是不能惦记着做坏事,纵使他不仁不义,自己也不想做利用感情的坏人。

如果说一个人在乎你,就等于将一把可以从背后刺伤他的匕首交到了你手上,你会怎么处理?她问自己这个问题,而后得出的答案大概是,会丢掉吧。

然后另外拿起两杆长枪,与他正面对决。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考虑怎么逃跑才是正事,她叹了口气,觉得一切思绪又回到了原点。

二人各自沉思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言语,等到长生想通了,李敬已经开始专心地写密信了。

长生蹑手蹑脚地上前,想要偷看两眼。他发现了,大大方方地给她看了。可惜上面写的都是看不懂的暗语,看了也是白看。

长生不满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开始在周围闲晃。晃悠到书架处的时候,她突然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气味,再仔细闻闻,回想起来好像是自己被黑衣人迷晕的时候,手帕上的味道。

莫非这里藏了迷药?她意识到这一点,有些激动,用余光瞥着李敬,见他没有朝自己的方向看,便在架子上小心地翻找起来。

为了不让他起疑,故意假装自己在这里乱转,只是想套他的话而已,问道:“你要以我作为筹码与朝廷谈判,进行的如何了?”

李敬头也不抬,回道:“你们派了使臣来交涉,你猜是谁?”

“萧子律。”长生几乎不假思索地便说出了这个名字。

李敬笑了一下,点点头,道:“我猜你也知道他会来。”

“对。”长生一边查看书中有没有夹层,一边道,“我还知道,他还准备好了交涉不成就打你。”

李敬的想法却与她不同,停下笔,摇摇头:“不,很可能同意交涉本身就是个幌子,他一开始的计划就是把你抢回去。我可听说,他把手下的探子都放出来了,在高密附近满世界地找你呢!”

长生听到这句话,觉得有点意思,玩味道:“可是你很确定,他找不到我?”李敬笑而不答。

她便当作他是默认了。

这时,仆役来通知,晚膳已经备好了,随时可以过去用膳。李敬便趁着吃饭的工夫,岔开了话题。

吃完饭回去,长生细细琢磨一番,拿起笔来,在纸上涂涂画画,分析着自己的所在地。

两军交战的战线在长广和高密一带,她本以为自己在高密,可是现在李敬说不是,那么会是在长广吗?她仔细想想,觉得也不是。既然李敬这么有信心能不被萧子律找到,显然是在一个更为意想不到的地方。但是又不能离高密太远,否则时间上不允许李敬经常在两地之间往返。

长生回忆着萧子律给自己画过的地图,根据自己的种种猜测,一番勾勾画画后,大致锁定了自己可能会在的位置——宋魏两国的交界地带,而且很有可能是在魏国内。

她在纸上写下“岐县”二字,这就是她推断的现在自己的所在地,而后思考了一下,如果从此地逃跑,该如何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安全获救。并以此为根据,开始筹备逃跑计划。

她的第一个计划,是想乔装打扮成这些低着头、不轻易以面目示人的黑衣人,偷偷溜出去。

但是很快,就发现这个计划行不通,因为她无论如何也模仿不出他们悄无声息的步调。自己暗暗地跟在人家身后走上两步,对比一下,反差巨大,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第二个计划,是想偷偷爬上树,然后从墙头上翻出去。虽然院子里有人巡逻,但是通过连日观察,她已经摸索出了他们巡逻路线的规律,知道了什么时间、在哪个地点有空当,可以躲避巡逻的视线。

并且,她以为,树上应该是巡逻者的一个盲点。毕竟,一般人不会想到哪国的公主居然是个上树小能手。

想到这儿,她为自己当初没有给李敬表演过这个拿手绝活而感到由衷地庆幸。

接下来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能支开每天跟在自己身边贴身监视的那名黑衣女子。

算来算去,长生又想到了迷药的气味。于是她各种借口,又去跟李敬叙旧了好几次。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找到了一个散发出那股味道的瓷瓶,并悄悄地从中偷取了一些,用纸包好,收了起来。

而后她便借着散步的机会,暗中留意,哪棵树可以作为她逃出生天的踏板。就在她进行着紧张而周密的逃跑计划的同时,李敬和萧子律在被百济人占领的高密碰面了。

二人一如往日,友好地行礼作揖,互相问候,客客气气地坐了下来。

与萧子律同行的,还有好不容易才把长广夺回来的守将宋安知。同萧子律相比,他的脸色就要不好看得多了。若不是有萧子律镇着场子,恐怕他随时都会冲上去,拎起李敬的衣领,与他大战三百回合,逼他说出长生的下落。

萧子律却还能冷静地与这些人对坐饮茶,宋安知死死按着佩剑,心里对他的这份稳重也是十分佩服。

李敬带的人见宋安知显露出敌意,也纷纷做出一副随时可能拔刀出鞘的架势。

萧子律便是在这种剑拔弩张、好像一根头发丝飞起来都会被空气瞬间割断的压迫感下,从容地喝着茶,等李敬先开口说话。

李敬只好先退一步,笑着让自己人退回去,把手老实地放在一边。萧子律这才给宋安知递了个眼色。

宋安知一万个不乐意,沉着脸,先抬起一根手指,再抬起一根,费了半天劲才把手拿开。

李敬开口,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条件。其实也不麻烦,只要宋军撤军,将兖州一带割让给百济,他就可以放平阳公主走。

萧子律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而是问道:“不知太子殿下想要兖州一带有何用处?此地离百济本国甚远,又处宋魏两国交界,恐难治理。恕萧某愚钝,实在想不出太子殿下夺取的用意。”

李敬非常真诚地与他四目相对,两手交叉,食指互相碰了碰,道:“个中缘由,怕是不便与萧大人细数。再说,今日在此相会,条件恐怕轮不到萧兄来开吧。”萧子律淡淡一笑,显得很无所谓的样子,道,“长广我们已经夺回来了,如今兵临高密城下。谁来开条件,还真说不定。”

“哦?”李敬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来,轻轻在手上擦了擦,道:“萧大人当真这么认为?”

萧子律知道他是故意让自己看那块帕子的,也看清了那是长生最喜欢的、时常带在身上的一块。但只是视线淡漠地扫过一眼,便继续不慌不忙、语气无波地与他进行磋商。

萧子律开出的条件是,允许百济渔船在兖州沿海一带自由往来,亦可与我朝通商贸易,不额外征收税赋,以此来交换平阳公主。

李敬不同意,坚持要对方割让整个兖州。

二人谈了一天,谁也不肯让步,没有谈拢,萧子律先带着宋安知退回了长广。宋安知回到军营中,愤愤不平地一屁股坐下,直呼李敬贪心不足,已经给了他台阶下了,还不肯滚回百济老家。

萧子律也面色凝重地一下一下用手杖叩击着地面,不说话。宋安知见状,忍不住问他:“萧大人不急?”

“当然也急。”萧子律回答。

宋安知却觉得没看出来,叹道:“也不知长生怎么样了。”

提到长生二字,萧子律莫名觉得心被揪了一下,仿佛被人用那块丝帕紧紧勒住了一般,胸口闷塞难言。但是为了不自乱阵脚,他依旧保持着平静的面容,只有愈发冷峻的目光流露出他内心的狠厉。什么长广,什么兖州,他可不是来割地的。不过是想亲自来把她接回去罢了。敢抢他的东西,还得寸进尺,这个李敬恐怕是不想活了!

宋安知并不知道他的计划,还在惆怅地一步三摇头,甚至有些后悔立下这个战功,觉得如果不是自己打下了长广,逼退了百济人,长生也就不会被掳走,当作交换的筹码了。

当初他还设想过,好不容易晋封了将军,是不是就有勇气把一直藏在心底的话说出口了?并对她的回答抱有过期待,如今……

萧子律则思索着,不知道给渔夫的“秘密武器”能不能派上用场。

二人各有所想,一时宁静,只有军帐里的篝火发出木柴受热断裂的噼啪声响。

也是在这个晚上,长生第一次尝试上树了。

可惜刚爬到一半,就差点被发现,赶忙又滑了下来,假装只是靠着树发呆,表面不动声色,胸腔扑通扑通狂跳。

她总共尝试了三次,大概了解了自己爬树的速度,确认了从树冠上确实可以跳到院墙上之后,便赶忙一路小跑,在看管自己的黑衣女子睡醒前坐到桌边,假装自己一直在看书。

黑衣女子睡眼蒙眬地醒过来,揉揉眼睛,对于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一事显然非常讶异,疑惑地抬头看了一眼。见长生正老老实实地坐在桌前,伸着懒腰看书,一副坐久了舒展舒展筋骨的样子,与平日并无任何不同之处,才安心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打起精神来,继续缝补前日被她剐坏的衣物。

长生一直用余光瞥着她的动作,看到她没有起疑,暗暗松了口气。

她觉得萧子律大概能同李敬周旋一阵子,但最多也就两三天,谈判便需要有一个结果。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她偷来的迷药也不多了。因为这几天李敬都没回来,也没法再进去偷一次,没有机会再试了,最好明天就行动。

可是,今天爬树的速度并不理想。长生在袖中紧紧握着装着迷药的小纸包,紧张得额头都出汗了。

与此同时,萧子律手下的探子们也在行动,带着他从长沙王府借来的秘密武器——海盗,寻到了位于魏国境内的岐县。

他们在长广和高密周围盘查数日后,逐步把长生可能在的地方缩小到了三个地点,岐县便是其中一处。虽然萧子律寄希望于海盗能够像猎狗一般嗅到主人的气味,追踪而去,但是负责行动的渔夫本人对此并不抱什么期待,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传统办法地毯式排查。

他不知道的是,这些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已经引起了宅邸内高崎的警觉。高崎想与李敬商议一下该怎么办。然而李敬被萧子律拖着,传话说三日之内都回不来,让他自行处理宅邸中的各项事务,务必保证这三天内不出任何差池。

高崎一边在院中插着手踱步,一边暗想,这些形迹可疑的人定是宋国的探子,只是不知道来了多少人,有没有发现此处宅院的异样。

李敬走的时候带走了一批人马,万一这个节骨眼儿上,对方找到了长生的藏匿地,上门来抢人,不知自己防不防得住。思前想后,有人报告第三次在门口看见疑似宋国探子行迹的时候,他觉得,与其等着被发现,不如贯彻李敬一贯秉持的先下手为强的精神,派人去把宋国的探子做掉,免除后患。于是他叫来几个黑衣人,对其吩咐一番,在县城里设下了埋伏。

暮色降临,几名黑衣人藏身在人迹寥落的街道上,等待悄无声息中给“偶然”出现的宋国探子致命一击。

长生则掏出纸包,将最后一点迷药倒进了看守自己的黑衣女子平常惯用的茶杯里。

今日的她对院中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都格外敏感,不知道为什么,巡逻的人好像变少了,两段巡逻之间的时间间隔似乎稍微长了那么一点。也不知道是真的发生了什么,还是自己的错觉。

她不敢掉以轻心,在仆役喝完水、昏昏睡倒后,赶忙拎着裙裾,轻手轻脚地绕到树后,纵身跃起,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攀爬,心里默念着:长生你能做到,长生你可以的,你很棒,一定能爬上树,一定能逃出去!要是再逃不出去,就只能悬梁自尽了啊!总不能成为萧子律谈判时的拖累,被他嘲笑一辈子吧。

在这股强大的信念驱使下,她仿佛只用一瞬间就爬上了树顶,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捂着嘴不让自己剧烈地喘息发出声响。她向下看去,发现巡逻的人还没有出现,才稍微松口气,又小心翼翼地爬上树枝,朝院墙挪去。

成功跳上院墙的一刻,她简直有种想哭的冲动,但不远处出现的人影让她没有时间停留犹豫。她紧张地翻过墙,抓着瓦片一动不动,连呼吸的声音都不敢发出。待到在心里默数了几十个数,确定那人应该走远了之后,才尽量纵身一跃,轻盈滴地。

她的胳膊酸痛不已,麻木的双脚踩踏在枯枝落叶上发出的声响都能令她心惊胆战。所幸,好像没有被人发现。

光秃秃的树枝在昏暗的天幕下显得狰狞可怖,好像索命的鬼手,一阵阴风吹过,她的身体不由得抖了一抖。她一刻也不敢停留,急急忙忙顺着小路跑开,远离这个恐怖的牢笼。

长生一边跑,一边觉得自己的计划还挺顺利。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行动的同时,两方的探子也在暗中展开了几场殊死搏斗。

一个人在不知不觉中被利刃割破了喉咙,一个人戳瞎了另一个人的双目。她只顾奔跑,赶快跑出城,确定自己在哪儿,该怎么往长广方向去。

而就在她刚刚跑到城门口,瞧见高悬的“岐县”两个大字,发现自己果然在魏国境内,并对自己的判断力沾沾自喜的时候,宅院内的高崎听说了院外发生的巷战,前来确认长生的情况,发现早已人去屋空。

“人呢!”气急败坏的他飞起一脚,踹在正在熟睡的黑衣女子脸上。

黑衣女子睡梦中骤然惊醒,惊愕万分地捂着脸,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整个身心都坠入了刺骨冰冷的深渊,嘴唇颤抖着,连连跪地磕头求饶。

“废物!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都看不住!”高崎厉声骂了一句,不由分说拔出剑来,狠狠地朝她挥去,以宣泄心头之怒,并喝道,“还不给我去追!”

黑衣女子的左臂被他划伤,霎时翻出血肉,却连捂一下都来不及,就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跑出去叫人了。

少顷,在宅院里仔细搜寻了一番无果后,宅邸内的黑衣人倾巢而出,兵分几路,前去追人。

长生此时刚刚跑出岐县,正在岐县外盘旋曲折的山道上迷茫地思索该走哪条路。

百济的探子行动速度飞快,很快就追了上来。远远地瞧见身后的人影,长生感到一阵心慌,急忙躲到树后。

她看了看身后的群山,觉得绕路到其中应该可以躲过探子的追捕,然而也很容易把自己绕丢。可是老老实实沿着官道走,又会被发现,这可怎么办呢?

此时此刻,她无比希望从天而降一匹千里神驹,载着她一路狂奔向友军的怀抱。

正当她提心吊胆地等着百济的探子走远的时候,突然,一道疾风自她背后掠过,似乎有人经过,却没有脚步声。长生心里一激灵,意识到了什么,迅速起身,拔腿就跑。

可惜她跑得再快,也不是百济探子的对手。尽管试图通过迂回蛇行来甩掉对方,甚至为此不惜翻滚下坡,也没有成功,很快被人追上,捉住了手臂。

“放开我!”长生不甘心就这样被捉回去,愤恨地飞起一脚,与他缠斗在一起。

二人扭打之中,探子吹着口哨,学了声鸟叫,向同伴传递消息。长生趁其不备,抄起早就藏在袖中的一块石头,狠狠地朝他的太阳穴上敲了一下。

探子闷哼一声,捂住了头,长生趁机挣脱,继续逃跑。可惜为时已晚,出来参与追捕的探子们听到同伴的报信声,纷纷赶来。

看着周围聚集得越来越多的黑影,长生一颗心沉了下去。一个人她都不好对付,更何况是一群?

正在这时,她惊讶地发现,树林中又出现了另一拨人。在黑衣探子们追逐她的时候,还有几个打扮奇怪的人从后面追上来,与他们纠缠在一起。

长生不知这些来路不明之人是敌是友,更加紧张,一时除了暂时躲起来也不知如何是好,打算观察一下再说。没想到十分倒霉,自己藏身的地方竟然又被百济探子发现了。

这次发现她的还是一个身强体健的男子,她抗争不过,被人挟持着走了出来、那人高喊道:“平阳公主在我手上,尔等还不速速停手!”

混乱的打斗渐渐停止了,由于长生被匕首抵住了脖颈,奇装异服的人都不敢乱动,纷纷受制于黑衣人一方。

长生这才知道,他们八成是萧子律的人,七上八下了一晚上的心稍微感到一丝喜悦。

渔夫警惕地看着黑衣男子一方人聚集在一起,押着长生一步步朝岐县的方向退,为她的安全考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良策。

毕竟现在在人家魏国境内,宋魏两国还在交战,不被岐县的地方官员发现趁火打劫就不错了,难道还想请人家出面主持公道吗?

长生朝他挤眉弄眼地使眼色,让他去长广搬救兵。他也不是没看见,他拎了拎手上的藤篮,冒出一个想法,悄悄地打开了篮子上系的绳结。

正在他解绳子之时,远处忽然又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道亮光破空而来,利箭射在了长生身边的一棵树上,吓了她和挟持她的探子一跳。

探子一走神的工夫,又觉腿上吃痛,不知被什么咬了一口。长生朝他乱蹬的腿上看去,惊喜地唤了一声:“海盗!”

小雪貂正卖力地撕咬着欺负主人的坏人,从他的脚踝上撕下一片血肉模糊的肉来。

而就在他疼痛不已、手忙脚乱之时,又一支利箭不偏不倚地射过来,从他的前额射入,脑后射出。男子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双目圆瞪睁场毙命。

长生感觉到匕首沿着自己的脖子划了一下,割破一点皮,坠落下去,几乎来不及做任何思考,拔腿便朝渔夫跑去,海盗也迅速跟上。

从愣怔中反应过来的百济人急忙去追,又有几支冷箭射来,一箭一个黑衣人。别说长生,连渔夫都看傻了。

来者何人,箭法如此了得!长生回眸去看,只见夜色中出现了一匹暗色骏马,马上一人以纶巾包裹住口鼻,疾驰而来,径直跑到她面前,勒马停住,将手伸向她,道:“上来。”

这声音好熟悉,长生感到难以置信的同时,一股热泪湿了眼眶。

月色下,男子把纶巾向下拉了些,露出一张苍白清瘦的面容——正是失踪数月的刘义符。

渔夫也认了出来,赶忙拱手行了一礼。

刘义符也朝他一拱手,道:“这些百济人就交给你们处理了,长生由我照看,你们放心,一定在天亮之前赶到长广。”

“这……”渔夫干笑一声,显然有些犹豫。

然而还没等他考虑好,长生已经抱着海盗,扶着刘义符的手,上了马背,语气爽快,对他道:“放心吧,义符哥哥肯定能把我安全送到。我们先走一步,你照应好弟兄们,尽快跟上来。”

既然公主本人都发话了,渔夫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同意。

于是刘义符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调转马头,带着长生朝东南方向疾驰。

呼啸的北风阴魂不散地在身后追赶,长生冻得缩了缩脖子,惊喜地问他:

“你怎么会在这儿?”

刘义符在夜色中策马飞奔,专注地抓着缰绳,半晌才回:“我……其实离开建康之后,就一直向北走来着,想到处去看看。”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听起来没什么底气。长生疑惑地回眸看了一眼。

又听他叹道:“说实话,我心里有气,郁结难舒,觉得宋国之大,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便想干脆逃去投奔魏国,有朝一日也让我那父亲和萧子律吃点苦头才好。”

长生眸光暗了暗,将被风吹起、挡住视线的鬓发撩开,问他:“然后呢,你并没有那么做,是吗”

刘义符沉默一瞬,苦笑道:“我刚到魏地不久,宋魏两国便开战了。听说百济人出其不意,欲夺兖州,我内心片刻不得安宁,无论如何也无法置身事外。于是又打消了去平城的念头。回兖州的路上,遇到了从前认识的一个故交。那人是萧子律手下的一名细作,告诉我你被百济人掳走了,大概就藏在岐县一带。我便打算帮忙寻找,没想到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他迟迟没有出现。后来我出门查看一圈,发现那些奇怪黑衣人的行踪,便也跟了过来。只是怕追不上他们,又去找了一匹马,耽搁了些时间。”

长生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可真是太巧合了,巧合得令她脑海中第一次浮现出“天意”这个念头,她感叹道:“原来如此,多亏了你的那位故交,不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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