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多疑,信任的武将只有那么几个,是不会轻易交付给季懿行兵权的。短期内最多赐予荣华富贵,可季懿行出生在富贵堆里,最不缺的就是荣华富贵。年轻气盛之辈,得不到想要的,只会加深仇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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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回府,卫九在路过未燃灯的正房时,微顿脚步,向里看了一眼,黑漆漆什么也看不清。
这?是他被宁雪滢关在外?面的第七日。
回到书房简单洗漱,他静静躺在用?以午休的木床上。
随后,吩咐仆人将屋里的地?龙灭了,去?往正房。
漏尽更阑,一只玉手挑开?帷幔一角。
卫九垂眸踟躇了会儿,悄然躺到床铺外?侧,只占了一点点边沿,有着不自知的蹑手蹑脚。
床上只有一张被子,他环住手臂就那么闭上眼。
宁雪滢陷入深眠,浑然不知床畔出现一人,等到察觉到异样时,惊呼着撇开?男人搭在她被子上的一条长腿。
卫九醒来,不声不响地?坐起?身。
这?七日,两人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宁雪滢从?没想过他会在被发现身份后还厚着脸皮偷潜入房中。
“出去?。”
丢出冰凉的两个字,宁雪滢扯起?被子蒙住自己,不愿多看他一眼。
“你当我?愿意?进来?是书房的地?龙灭了。”
“谁会信你?”
卫九扯扯嘴角,非但没走,还从?方角柜里取出另一张被子,平铺在了大床边沿。
颀长的个头儿,就占了床榻的五分之一。
可纵使?这?般,还是不能被容纳。
宁雪滢严肃问道:“你走不走?”
卫九没理,躺进被子里,“这?也是我?的卧房。”
是啊,在旁人眼里,他才是伯府嫡长子,理应住在玉照苑的正房里。
得不到礼让,宁雪滢也不强求,抱起?自己的被子越过“山峰”,趿上绣鞋走到软榻前。
见她要睡在窗边,卫九又觉自己在欺负女人,明明之前不会在意?这?些。
他掀开?被子下地?,将人连同被子一起?抱回床帐中。
哪知好心不被理解,还被误解。
宁雪滢剧烈挣扎起?来,“卫九,你要做什么?我?是卫湛的妻子!”
卫九将人抛进绵软的被褥,肃着脸道:“还是那句话,我?和卫湛本就是一个人,你是他的妻子,合该也是我?的。”
微弱的烛光中,女子露出一丝不可思议,隐隐掺杂着看傻子的表情。
呵。
自己就那么好笑吗?
卫九握握拳,单膝跪到床边,如附身的猎豹,堵住了傲娇又跑不快的兔子。
“收起?你的厌恶,我?也是你的丈夫。”
宁雪滢向床角缩去?,扭头不理。
不知为何,在意?识到自己一直是卫湛的影子后,卫九最厌烦的就是被无?视,而?最为无?视他的人便是面前的女子。
一股愠火不受控制地?上蹿,他扣住女子的下巴,逼她正视自己。
卫九从?不是温和的月光,他是由卫湛的仇恨幻化的,代表着卫湛内心的阴暗面,脾气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且从?不内耗,是为卫湛排忧解难而?生的。
扣在女子下巴的手指一点点收紧,他沉声道:“你想与卫湛长相?守,就要接受我?,你多喜欢他,就要......”
多喜欢我?。
后面几个字,止在舌尖。
宁雪滢直截了当,“一个影子谈喜欢,不荒唐吗?”
正视起?他淬刃的眸,宁雪滢反而?镇定了,“再者,你要清楚一点,我?也没有多喜欢卫湛,之所以不离开?,是因为有一纸婚书在。”
直至现今,宁雪滢也没有梳理开?自己对?卫湛的情意?,总归是喜欢吧,但的确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不过此刻面对?卫九,宁雪滢否定掉了对?卫湛的那一点点的情意?,只为及时抑制住卫九莫名其妙的攻占欲。
她可不是他的。
不知为何,在听见女子亲口承认对?卫湛情意?不深时,本该开?怀、该肆意?嘲笑卫湛的卫九并不畅快,反而?心里惴惴的。
她没那么喜欢卫湛,是不是意?味着,可以如前世一般随时抽身?
捏在女子下巴上的力道不由失控,在听得一声痛吟时,又下意?识缓和了力道。
脱离开?桎梏,宁雪滢使?劲儿一推,将床边的男人推了个趔趄。
她揉揉发红的下颏,指向隔扇外?的兰堂,“闹够了吗?闹够了就出去?。”
卫九站定,挺拔的身姿一半拢在灯火中,一半拢在冷月中。
他不疾不徐地?坐在床边,理了理衣衫,却在下一息一把抓住女子的脚踝,将人拖向自己,扑倒在床上。
“你只要不离开?伯府,就是卫湛的妻子,他能对?你做的,我?也能。”
“啊——”
布帛的撕扯声在静夜中尤为突兀,宁雪滢身上一凉,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如坠冰窟。
卫九靠过来,埋头在她雪白的脖颈,生疏却执拗地?索取着。
宁雪滢被吓得不轻,不停踢踹,被卫九压制住双膝。
“卫九,你疯了吗?放开?我?!”
拒绝的话语无?力又苍白,浇不灭一个疯子的怒火。
“你记住,我?不是影子。”长指用?力一挑,绣有鸳鸯的小衣被抛出帐外?。
当目睹润白一片时,眸光一沉。
宁雪滢惊吓过度,以纤细的手臂环住自己,泪水不自觉地?滑落眼尾,大颗大颗地?落在龙凤百子图的被面上。
肌肤上传来齿咬的触觉,身体不受控地?战栗,从?未如此无?助过,可纵使?这?样,她也未说一句服软的话。
察觉到泪滴的濡湿,如一盆冷水兜头浇来,卫九撑起?手臂,呆呆看着一手捂胸一手抹眼泪的女子。
烛台映亮她如玉的肌肤,也映亮了她脸上的一道道泪痕。
青丝散乱的她,柔媚而?脆弱。
说不出心里的滋味,总归是煎熬的,卫九坐起?身,扯过被子罩住她。
歪斜的领口下,是健硕挺阔的胸膛。
有锦被遮掩,宁雪滢彻底绷不住,哭声断断续续。
心口传来捶砸的闷痛,卫九躬起?身,咬牙缓释着不适,不知是未得到医治,还是心里烦乱所致。
明日本该针灸的,可宁雪滢怎会在意?他有无?心疾,自是没打算为他医治。
“我?不会再这?么对?你,别哭了。”
从?未哄过人,他生硬地?给出保证,然而?换来的,是女子更为委屈的抽泣。
起?身捡起?落在地?上的小衣放在床边,卫九赤脚离开?,身上也只穿着一件绸缎寝衣。
床边没有动?静,宁雪滢悄悄探出脑袋偷瞄一眼,慢慢止住了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