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一会儿带着岁岁出门好不好?”姜明晏放开小胖脚,就要伸手抱起软绵绵的小家伙。
“咿呀”小家伙笨拙地翻身躲开兄长伸过来的手掌,胖爪爪指了指屋门。
姜明晏一时又好气又好笑:“我都没嫌弃你的胖脚丫,你自己还嫌弃上了。”
“啊呀”小家伙歪着脑袋看自家兄长,黑圆眼睛可怜兮兮的。
姜明晏没了脾气,舀了一瓢水,把自己的手洗了洗。
这回儿他再抱小家伙,小家伙就不躲了,还甜兮兮地凑上来,‘吧唧’一口。
姜明晏感觉自己被拿捏住了。
但小家伙纯稚无辜地瞅着他,他哪里还能说出拒绝的话语。
是以,他只得继续道:“我带着岁岁出门,但岁岁乖乖的,有事就叫哥哥,尽量不哭好不好?”
他这一次出门,既是去买宁灵果和灵兽奶,也是去在城里找个活干。
这些日子他和岁岁吃的是家里的余粮,六百零一枚下品灵石暂时还一枚未动。
但坐吃山空,况且岁岁需要的宁灵果和灵兽奶都不便宜。
而且,他们手上还是要有闲余的灵石的,万一岁岁生病、有突发状况,这些都需要灵石。
他不能到了迫在眉睫之时再去筹备灵石。
其实姜明晏本是没有准备带着岁岁一起去的。
可是竹青乌线蛇之事让他猛然意识到,小院也已经不安全了。
他必须时时刻刻将岁岁放在眼皮子底下。
有时姜明晏就在想,岁岁为什么不能变成一个小小的、巴掌大的瓷娃娃呢?那他就可以把岁岁揣在心口,小心护好,一直不离身了。
小胖崽一听自家兄长要带自己出去,忙不迭地点头,头毛都支棱起来了,像只蓬松的蒲公英。
“呀呀……”他嘀嘀咕咕着,贴着兄长使劲蹭蹭。
姜明晏被他迫不及待的小模样逗笑,撸了一把小胖崽乱蓬蓬的软毛,凤眸柔和。
他翻出一个干净的背筐,在里面铺了几层厚厚的软布,又折来院中盛放的桃花,将背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抱起小胖崽放进背筐。
背筐大小刚刚好,小胖崽坐进里面,从外面望去,只能在筐边明艳怒放的桃花间隐约瞧见几缕迎风招展的头毛。
若是小家伙好奇,也可以扒着筐筐边爬起来,就能看到外面景色了。
想着小家伙探头探脑的可爱模样,姜明晏唇角微勾。
他伸手要把小家伙从背筐里抱出来,温声解释:“来,岁岁,哥哥要去吃饭饭,等哥哥吃完饭,我们就出门。”
“呀”窝在背筐里的圆圆脸幼崽推开兄长的手掌,拍了拍装着自己的大号背筐:“呀!”
他对这个筐筐很满意!暂时不想出去。
行吧。
姜明晏好笑地收回手。
也可以。
他把背筐背起,准备背着筐里的幼崽一起去吃饭。
正好提前适应一下。
姜明晏沉静地想。
反正无论如何,他是不会再让岁岁离开视线太久,如今这样再好不过。
对于自己的饭菜,姜明晏远没有为小家伙准备食物时那么细致。
他草草吃了几口,填饱肚子,就要背着幼崽出门。
迈出院门那一刻,姜明晏脚步微沉。
姜明晏自从灵根破碎,便很少再踏出小院。
便是岁岁满月测根骨那日,他身侧也总有阿爹阿娘其中一人时时陪伴。
姜明晏自己也说不清,前几日不曾出门,到底是因为小院中还有余粮,还是因为他在潜意识里畏惧着院外的世界。
“咿呀……”背筐颤了颤,似乎是小幼崽扒拉着筐边站了起来。
“咯咯……”一只小爪子拨弄了下他的头发。
姜明晏心头的阴霾仿佛也被这只小爪子拨开。
他的脚步轻快起来:“怎么了?岁岁。”
“嗷嗷”小家伙嗓音嫩嫩的,不知道在讲些什么。
姜明晏冷峻凌厉的侧脸轮廓似乎都在这一刻变得柔和,他静静听着小家伙咿咿呀呀的小奶音,时不时应上一声。
姜明晏没有从姜府正门出去,而是绕路走到后面的隐蔽小门。
这个小门是为姜府里的仆从们准备的,姜家人很少从这里经过。
姜明晏选择从这里出府,能省去不少麻烦。
走出小门,不远处就是繁华的街道。
人流如织,叫卖声连绵起伏,小孩子嬉戏打闹着,行人不紧不慢,时不时在摊边停留挑选。
“呀”背筐里的小家伙更加兴奋,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姜明晏心情更好,托了托背筐,辨认一番方向,就要迈步前行。
但他还没抬脚,就听到前方街边传来一阵喧哗骚动。
一匹浑身洁白如雪,背生双翼的飞马从空中飞来,竟是要在人潮涌动的大街上直落而下!
一时间,方才街道上的闲适尽散,行人四散奔逃,小孩子被父母一把抱起,小贩也顾不上摊位了,慌忙离开。
飞马降落,因为行人撤离得及时,只有路旁的摊子纷纷被飞马落地时掀起的飓风掀翻。
“啧。”
姜明晏清晰地听到了那遗憾短促的语气,他沉了眸,冷漠看向飞马背上的青年。
姜家人。
青年没有注意到姜明晏和背筐里的小家伙,很快便骑着飞马离开,街道上再次热闹起来,似乎一切未曾发生。
“咿呀?”见兄长站在原地未动,小胖崽疑惑地戳了下姜明晏肩膀。
姜明晏回神,侧头碰了碰紧靠在他这一侧背筐上的小胖崽,迈步往前,融进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
“是姜家吧。”
“是啊,除了他们,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