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畅的手劲只在贺执肩膀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红印子。贺执更换服装时,被道具老师暗里看了好几眼,眼神逐渐暧昧。想来脑补了不少他混乱的私生活,里面指不定还有周沉的身影。
贺执懒得解释,风波结束,疑虑和偏见总会存在。
方畅问他是为了周沉还是一时冲动,才把腺体病搬到台面上,贺执撒了一半的谎。
通常来讲,猎物越有自知之明,处地越孤立无援,猎人越开心。他的处境越被动,越孤苦无依,周沉应该越满意。
贺执认为周沉放任舆论不管,打得也是这个主意。然而周沉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贺执疲累地吐气,揣摩雇主的心态太过耗费心神,更别说雇主还有医学意义上的“精神病”。
萧正阳回来时带着两人一狗。据说因为孙博弘工作忙,已经有两周没好好溜过狗了。蛋蛋在外面跑得撒欢,郑元和孙博弘在后面紧追紧赶,狗追上了,人丢了。不得已在群里求救,等到了当时在附近的萧正阳。
金毛品相与照片里相差无几,萧正阳陪着蛋蛋玩了一会,很快获得金毛的心。
萧正阳用半根牛肉棒一路把金毛骗到导演椅旁边,系好狗绳,拍拍狗脑袋:“乖,一会带你去庆功。”
周沉拦住狗绳,把萧正阳手里的半根牛肉干丢进金毛嘴里,“带谁去庆功?”
“昨天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萧正阳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牛肉干,在蛋蛋面前晃了晃,塞进周沉手里,“一会饿了就找这个叔叔,知道吗?”
金毛听不懂人话,但看得清牛肉干,老老实实在导演椅旁蹲下,眼睛湿漉漉地望着周沉。
周沉和金毛对视,丢出去一根牛肉干,举起喇叭:“开工。”
阴湿小巷里,童婉微狼狈地前行。
她手里攥着不断闪烁的手机。大雨倾泻而下,屏幕模糊不清,跳动的声纹被水幕扭曲,
盛大雨声盖过通话语音,童婉微将屏幕紧紧贴近耳朵:“我到了。”
在她的面前,逼侧小巷的尽头,是一片空旷的广场,。鼓动的风与卷起的浪伴随雨声袭向小巷的出口。
童婉微倚靠墙壁,制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隐隐约约露出手臂上细密的伤疤。
“我知道你是谁。”童婉微握紧手机,脊背紧贴水泥墙面,左手摸向后腰的枪,“你的提议很有趣,不过交易总要有来有往,现在听听我的条件吧。”
“我要见到你,柏云阳。”
电子屏幕上,属于耳语者的声纹寂静,童婉微情绪紧张,害怕错过任何一点异动。
“右方。”
电话随之挂断,童婉微向右侧望去。
雨幕中,一顶黑色雨伞慢慢清晰。脚步声在雨中回响,泥泞而清越,溅起的水珠弄湿来人的鞋面,似黑色画框中滚落的水珠。
柏云阳的仪表总是无可挑剔。衣着与配饰经过精心搭配,偶尔露出的衬衫夹高贵精致。
如果不是他的照片贴在嫌疑人墙面上,童婉微或许还有心情欣赏一二。
“蹲守在陷阱周围等捕捉猎物?”童婉微揣起手机,“还真是经典的反社会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