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真白本来就是坐着的,只是差点被推得躺下。
霍仰终于意识到,他们两个刚刚是个什么姿 势。
岑真白拍了拍衣服下摆的灰尘,起身半蹲着,他看到霍仰身上过敏般的红痕全都退下去了,问:“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霍仰不答。
难道还疼?岑真白仔细探究着alpha的表情,过敏的红没了,另一种焖熟的红却一点一点地攀升,从衣服底下、到锁骨、到脖颈、再到脸。
岑真白一愣。
霍仰霍然站起,他背过身,可后脖子和耳朵也是红,甚至被身上的黑t恤衬得更红了。
霍仰说:“我……你,你别多想,不过是治疗罢了。”
岑真白“哦”了一声,看着alpha佯装镇定地走回宿舍,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用跑的。
——
今天上午的任务是播种,每组被派到一台播种机,其余人则手动播。
播种机重,这个机器便落到了霍仰身上。
背上这个播种机需要两条带子穿过肩膀,霍仰背上了一条,另一条看不见,手往后伸了伸。
岑真白顺手拿过,放到霍仰手上。
两人的手指碰了一瞬,一个凉一个烫,烫的那个嗖地缩回,看也不看,一声不吭地往田里走。
于小鱼用两根手指指了指霍仰,又指了指岑真白,“你俩?”
岑真白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干活的时间过得很快,来到十一点,播种工作也差不多结束了。
老师让大家集合,道:“今天中午的午饭,是由你们自己来做。”
学生们一下炸开了锅。
“还有,今天就是咱们最后一天使用这个仓库了,每组留一个同学下来打扫!”
通过抽签,岑真白被抽中了。
于小鱼:“那小白,打扫完了就过来,我们在上边等你。”
岑真白点了点头,仓库其实不脏,没这么好弄的,就是扫一扫地,整理一下工具。
学农基地背靠一座小山坡,沿着一条小路进,他们农家乐的地点就在这个小山坡上,类似于那种烧烤场,每组人一个灶一个锅,还得自己生火。
只是……
岑真白还没靠近,就闻到了一大股烧焦了的味道,树林中也冒出一滚滚灰烟。
和霍仰的味道还挺像。
正常来说,只有一个锅烧焦了也不至于那么大味,问题是他们班六组,六个锅,每个锅都糊了。
这帮大少爷大小姐,什么时候下厨过,老师救急都救不过来。
许多天马行空的想法都冒出来了,先干炒盐才放青菜裹上,煎鸡蛋不放油,放油了又放水,这不,炸得每个人都跳了一段热舞。
“卧槽,”林子坝离锅十万八千米,就伸了两个手指拎着锅铲,“现在得放什么?这番茄好黑啊,是不是坏了,得放油吗?我怎么又闻到了糊味。”
于小鱼在一旁手忙脚乱,“不是吧?放盐,这不得调个味?”
安静训手里拿着两个蛋,“应该先把蛋打下去吧?”
霍仰背着的手拿着捆青菜,皱紧眉头,如临大敌地站了三米远。
宋迟彦脸都挤起来了,蹲在地上不停往洞里加柴。
总之,岑真白头很大。
他默默地看了一会,拿过一个盆,去水龙头装了点水,越过众人,直接把水往锅里一浇。
扑哧——锅冒了点灰烟,然后重归安静。
大家转头,瞪着这位罪魁祸首。
岑真白平静道:“我来吧。”
——
于小鱼目瞪口呆:“不是,小白你还会做饭啊?”
岑真白“嗯”了一声。
他把洋葱放在砧板上,手指按住,切出来的洋葱丁甚至大小均匀。
这些菜都是他们从地里摘回来的,没有很多,但简简单单做些家常菜不成问题。
“洋葱丁炒鸡,土豆丝炒肉,番茄鸡蛋,手撕包菜,凉拌青瓜,可以吗?”
林子坝咽了一下口水,“你会做那么多菜啊?”
岑真白垂着睫毛,“还好,都很简单的。”
安静训又问,“小白你这手法看着可不简单,这是做了多久啊……”
岑真白:“十几年吧。”
林子坝被逗笑了,“哈哈哈哈小白你也才十八岁吧,这夸张手法用得挺夸张的,总有感觉你下一句会说我年轻的时候……”
安静训也笑:“那说小时候呗。”
岑真白没反驳,反而配合地笑了下,“嗯。”
只有霍仰知道,这不是什么夸张手法,岑真白就是自己做了那么多年饭,不做就要饿死。
他没有挤到岑真白身边去,就站在最外圈。
后边是一片绿色树林,风吹过会带起每个人的发丝,他透过人影的缝隙,看omega带茧的手指,看omega认真专注的侧脸,看omega衣服底下突起的肩胛骨一震一震的,像振翅的小蝴蝶。
霍仰又瞥开眼。
林子坝怼了怼霍仰的肋骨,开玩笑道:“霍狗好福气呀,以后小白顿顿都能给你做好吃的喽,哪像我们,只能吃外卖。”
于小鱼怒:“我们小白凭什么给他做……”
霍仰没看过去,侧过的脸带出清晰的下颌线轮廓,他说:“不用他做,阿姨做就行,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