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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
涂曜刚走半个月,信笺就从雍国传来了。
孟守看了一眼道:“陛下,雍国的意思是让您去雍国一趟,和国君共同阅兵呢。”
楚稚身为国君和涂曜一起阅兵,自然是向天下表态,从此楚国和雍联盟,从此休戚与共。
楚稚回去后便私下问安太医道:“孤若前往,这身子……”
安太医忙道:“男子怀孕,要到七月份之后才显露出来,陛下倒是不必担心这个。”
楚稚轻声道:“那就过去吧,孤也去看看太皇太后。”
信上涂曜还提了太皇太后病情加重,他也有些悬心。
楚稚来雍,涂曜当成了头等大事,亲自对礼部官员耳提面命:“楚国国君是朕最好的兄弟,你们必须拿出十足十的诚意来,倾心相迎!”
礼部官员诚惶诚恐的听命,连夜制定出方案:“楚国国君由重臣在城外相迎,陛下在宫门相迎,寒暄后留宫夜宴,夜宴完毕,楚王下榻楚王府中。”
涂曜看罢瞪眼:“楚王府?你倒是告诉朕,楚国府在何处啊!!”
“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但并不喧闹,屋檐是歇山式,华贵非常,仅次于……”
“朕不想听!”涂曜阴阳怪气:“朕只知道从自己的寝宫望过去,都看不到这鬼地方!”
礼部官员面面相觑,不知陛下何意。
涂曜忍无可忍道:“朕都说了楚国国君是朕最好的兄弟,你们听不明白??还安排的这么疏远?”
“……臣真的不知如何了。”礼部官员惶恐道:“这都是臣翻遍史书,迎接邻国国君的最亲密的方式了。”
“史书上的人也太薄情,朕当然不能学他们。”
“……那陛下的意思是?”
“当然是朕亲自去城外接啊,而且楚王一路过来定然劳累,当然要用朕的仪仗,从宫门抬进来啊。”
这么顺理成章的事儿,这些人为何想不起呢?
礼部官员耐着性子:“可宫闱之中并无外男留宿之地啊,敢问陛下抬到何处……”
“当然是抬到朕寝宫里。”涂曜气得要命:“朕没有和你们说吗,之前在楚国,朕和楚王都是同吃同住,难道到了雍国反而要疏远吗!!”
“……恕臣直言,那是迎接皇后的礼仪,不是迎邻国国君的啊。”
“皇后又怎样?”涂曜一点儿都没觉出不妥:“朕又没皇后,正好来迎楚王啊。”
礼部官员心累妥协:“……陛下开心就好。”
楚稚到雍的这一天,礼部的工具人都是按照涂曜的命令,安排了一切仪仗。
不少人不知实情,还以为陛下要大婚呢。
涂曜在郊外一眼看到楚稚的车驾,策马狂奔过去:“哥哥!”
楚稚抬眸。
天际之下的涂曜像是头矫健的小豹子,双眸亮闪闪,毫不设防的向自己奔赴而来。
楚稚屏息,听到自己胸腔怦然的心跳。
涂曜拉着楚稚的手诉了半晌衷情之后道:“哥哥看朕礼数到位吧?”
楚稚望着那闪着金光的仪仗,无奈道:“到位。”
“朕要让他们抬着哥哥进宫。”涂曜喜滋滋道:“哥哥当时却如此小气,都不愿让朕骑马过去.2616852”
楚稚哭笑不得:“倒是孤怠慢你了,下次你到楚地,你说让孤如何迎,孤都听你的。”
最后五个字软软打在心上,让涂曜唇角不由得翘起。
和哥哥在一起,总是这么容易开心。
涂曜望着楚稚的侧脸只觉得心花怒放,一路上和楚稚挤在车舆上,不由得手舞足蹈说笑话。
以至于楚稚边笑边嘱咐道:“陛下小心,莫摔了。”
涂曜立刻往楚稚身旁靠了靠,还非要楚稚拉住他的手手,可怜的眨着眼睛:“朕离哥哥近些,哥哥也要拉好朕,这样就不会摔下去了呀。”
一旁的陆徽终于开始全身不适:“……”
谁不晓得他家陛下单骑夺营时所向披靡,一手挽弓一手射箭在马背上纵横如闪电,众人围追也没从马背上摔下去。
这八人抬的轿子稳如平地,陛下倒是装得柔弱无比。
说好听了那是热情好客,撒娇玩笑。
说难听了简直是不知自重,丢了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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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宫中,两人先去了太皇太后处。
涂曜大概给楚稚讲了讲宝华和太皇太后的前情,道:“哥哥隔着帘子和太皇太后搭几句话就成,离得远也不必说太多,免得露馅。”
楚稚踏过熟悉的宫廷御道:“孤知晓。”
“若是太皇太后说什么疯话,哥哥你也别在意。”涂曜想起太皇太后说的怀孕的事儿:“只要含糊应过去了就好。”
楚稚默然点头。
走近内宫之中,安息香缓缓燃烧,袅袅细烟缭绕。
隔着帷幕,楚稚缓缓跪下。
太皇太后上身前倾,喃喃道:“宝华……是你吗……”
楚稚一顿,缓缓道:“是。”
“你终于来看哀家了。”太皇太后道:“哀家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你来了。”
楚稚心里一酸,碍于涂曜在侧,只是跪在地上沉默垂头。
涂曜看到顺利蒙混过关,登时放下心,但又不由得有几分伤感难过。
他知道祖母年龄大了,难免老眼昏花,脑子也总是迷迷糊糊的。
只是没想到如今,竟连耳朵也不好使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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