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一直没动静,他拿备用钥匙打开门,客厅漆黑空荡,球球喵呜着跑来扒拉他的裤腿。
严琛不在。
怎么还没回来?是困在雨里,还是另有安排?
安奕想和严琛谈谈球球的抚养问题,便留在公寓等人。
窗外雨声淅沥,球球吃饱喝足跑酷一番,趴在安奕怀里舒服地一边舔毛一边打呼噜。
客厅只开着射灯,光线昏黄,地毯柔软舒适,安奕枕着靠垫,竟也渐渐有了睡意。
半梦半醒间,他似乎又见到了淋得湿透的严琛,发丝黑长凌乱,沉静的眸底翻涌着许多他读不透的情绪。
脸颊蓦地有点凉,像一滴雨落在唇边。
安奕蹙起眉,缓缓睁开眼,梦里那双浸了雨的眼眸顿时变得清晰。
严琛的吐息近在颊侧,他能把他湿润的眼睫与尾稍的红意看得一清二楚。
怀里小猫察觉到陌生气息,警觉地抬起头。
严琛维持着倾身靠近的姿势,将一人一猫笼在他与地板之间,执着地与安奕对视。
安奕全身都绷紧,心脏不受控地剧烈跳动,他抿紧唇,一手抵住严琛的肩,想把他推开。
严琛却似高山,岿然不动。
“走开。”安奕冷声低斥。
他加大力气,手腕倏然落入一只滚烫的手掌。
严琛掌心在微微发抖,气息也不如眼神沉静,他低头想吻他,却因安奕眼底划过的一丝厌恶而止住。
半晌,他还是松开手,撤到一边。
严琛脱掉被雨打湿的大衣,一边解衬衣扣子一边走向卧室。
安奕视线追随他到卧室门口,男人已脱掉衬衣,猿臂蜂腰,宽肩长腿,看一眼就让人面红耳赤。
有时安奕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肤浅,他是个不能免俗的视觉动物,即便两人关系已闹僵到如此地步,他的目光仍然会被严琛吸引。
安奕撑手坐好,按下悸动,心不在焉地轻拍怀里的小猫。
片刻后,严琛换了身干燥衣裤从卧室走出来,手里拿了条薄毯放到安奕身边。
“怎么睡在这?会着凉。”
“在等你。”
安奕脱口而出的一瞬,严琛明显怔住。
安奕自己也懵了下,立即补充道:“我在美院看见你了,知道你回来,想跟你商量一下球球的事。”
严琛静静注视着他。
“猫猫是你捡的,我说这话不太合适,但它很黏人,”安奕低头说,“你事情多,陪伴照顾不了它,你能把它交给我养吗?我指的不是短暂性的喂养。”
“你等我,就是想说这个?”严琛站在客厅中间,居高临下看着他。
“嗯,”安奕说,“你不用担心囤积的猫粮猫砂,我会原价付给你,还有这些玩具……”
“不用,”严琛打断他,踱步到阳台,“你养吧。”
本来就是看安奕担心这只小猫,他才在楼下冷风里连续蹲守两个晚上,把小家伙抓住的。
现在送给安奕养,也算达成了他的目的。
严琛拉开半扇纱窗,冷风连同淅沥的雨声一块钻进阳台。
他点了支烟,咬在嘴里。
微湿凌乱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睛,搭在栏杆上的一截小臂青筋蜿蜒,他静静望着窗外阴沉的夜空,侧影像极了安奕当年在学校天台上隔着雨帘看见的那个躲雨少年。
孤单、冷清,但又多了一丝成年人的性感落拓。
安奕静静注视了他一会儿,抱着猫站起来:“那我先走了,明天我来搬东西,钱我会列明细给你的。”
“安奕。”
严琛右手夹着烟,侧过身来看他。
安奕顿住脚步。
严琛眼底蓄起的阴云快要落下雨来,他竭力克制情绪,声线不免还是沉得发颤:“你和他……在一起了吗?”
安奕讨厌谎言和欺骗,但这次他选择说谎。
他垂下眼,轻轻嗯了一声。作者有话说:评论越来越少,写着都没动力,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