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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可这不是缘分吗,不到这儿来,也遇不上参军。

姜云冉听出来了,安婆婆对‘封胥’挺了解,又问道:“将军胸襟如何?”

“少夫人放心,将军待人最是宽厚。”安婆婆笑着道:“将军一向以德服人,待手底下的人不薄,是以,跟着他的人都是忠心耿耿,个个都愿意与他出生入死。”

这话听进姜云冉耳里,又是一阵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回她对参军的话,他信了八成。

“那他对参军怎么样?”

“哪个参军?”安婆婆疑惑地问道:“少夫人是说柳百言?”

“对。”昨儿她问过了他的名儿,就叫柳百言。

“柳参军家中父母走得早,从小就是个孤儿,早年寄宿在外家,虽看在名声上,给了他书读,暗地里却连饭都吃不饱,后来参加科考谋了一个秀才在身,被外家的几位公子嫉妒,对其一顿暗棍,打得半死不活,将军恰好落过,将其救下,这才带来了军营......”

果然是有一段辛酸史。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说的是一个人,却又不是一个人,傍晚时豆腐做好,姜云冉给安婆婆留了一碗,余下的装进了罐子里,全都端到了封胥的营帐。

多可怜的人,长得那么好,不由暗自发誓,自己要是以后真跟了他,她保证不会让他挨饿。

今日是除夕,营长内也放了一盏红灯笼,封胥刚沐浴过,散发盘坐在床榻上,跟前摆满了各类大小地图,对着灯火仔细地看着。

姜云冉在外褪了鞋,踩着兽皮,把罐子放在了木几上,拿碗给他剩了一碗,热心地碰到他跟前,“参军,豆腐好了,趁热吃。”

封胥早听见了动静声,余光也瞟见了她,闻言把跟前的地图收好,腾出手来接了过去,看着碗里豆花的颜色,泛着淡淡的青色,瞧起来很有食欲,纳闷她饭做不好,豆腐倒是拿手,问道:“你家是做豆腐的?”

这话他要是以‘将军’的身份问,说不定会遭她一顿暗骂,连她家里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还与她成了亲,但他如今是参军,还是个出身可怜之人,姜云冉一张脸和颜悦色,声音也柔和,耐心地道:“嗯,我姜家便是做豆腐起家,小时候家里也穷,三顿都吃不上啊。”

这话多少有些夸张,家里有一门手艺在,一日三餐还是没问题,且她出生时,家里已有了起色,哪里出过什么苦。

她故意卖惨,把自己也说得可怜,一半是同情,一半是想与他亲近,出身相似更容易放松警惕,说出心里话。

这一招挺有用,封胥果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无心于这门亲事,对姜家不太了解,但多少也听说了一些,知道是个富商,疑惑道:“姜家之前穷成这样?”

姜云冉点头,“要不怎么会攀上封家呢。”要想对方交心,首先得自己交底,让他知道她姜家是个什么样的家族,她慢慢地道:“姜家世代为商,到了父亲那一辈运气好,遇上了顺景帝,放宽了科考资格,我父亲中了年举人,赐九品官,姜家三代内总算出了第一个官。”

见他听得仔细,并没有要打断的意思,姜云冉接着道:“但姜家的气运,也就到此为止了,顺景帝在青州驾崩,赵帝上位,姜家没有背景,又是前朝皇帝提拔起来的人,加之父亲又是个倔脾气,万事良心为先,官途算是到了头,他不‘努力’,姜家人着急,尤其是看着比父亲还要晚起步的人,个个都站在了头顶上,只能想发设法替自己寻出路,我便成了最捷径的途径,中途他们见我似乎不是那块料,也曾放弃过,谁知道这泼天的富贵当真就落到了我头上......”

“原本就不是该我享受的东西,如今还回去,我并无遗憾,我喜欢书生,喜欢能陪我诗情画意,花前月下的英俊郎君,若非这一桩婚姻束缚,我也能依着自己的喜好去寻,参军同我说的那些话,我不知道真假,但我宁愿都是真的,抛开道德不说,我对参军确实是一见钟情,参军放心,只要将军和封家的人不为难咱们,姜家的人都会喜欢你......”

尽管知道她是个以貌取人的小娘子,这些话听进心里。还是很舒服。如他之前想得那样,比起自己与她的婚姻束缚,他似乎更在意她对他这个‘小三’,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承认了是一见钟情,又交代了家底,打算带他去见姜家人了,已算是诚意满满,咽了喉咙里的豆花汤,封胥也摆出了一副柔情样,“姜姑娘放心,我不会辜负你。”

姜云冉实则心头仍有怀疑,但见其目光澄明,不像是在开玩笑,暗自纳闷,他当真看上了自己?

看上她什么?

才,貌?她自然是没有的。

正百思不得其解,见他拿起了木几上的竹筷,挑了一块豆花入口,品尝完,笑着给了一个高评价,“豆腐好吃。”

姜云冉恍然回过神来,还真是这豆腐的功劳。

果真有救赎一说。

她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得来全不费工夫。

姜云冉已对他的话信了九分了,免不得有些兴奋,身子也凑近了些,体贴地道:“参军喜欢就多吃些,以后我天天给参军做,让参军日日都能吃到豆腐。”

封胥眸子下敛,对上她一双亮堂堂的目光,想起之前他误会了她的意思,彼‘豆腐’非此‘豆腐’,顺着她适才那句话一想,问题可就歪多了,忙敛了目光,轻咳了一声,“你不吃?”

“吃。”她也饿了,姜云冉给自己盛了一碗,陪着他一道跪坐在木几前,姜家吃饭没那么多讲究,遇上好吃的只往对方的碗里夹,也不会顾忌自己的筷子会不会脏,在家时她喜欢把菜梗挑给娘,今儿她挑给了菩萨重新赐给她的男人,“菜梗好吃,参军尝尝。”

雪雾天气,天气说黑就黑,屋内早就燃了灯,封胥看了一眼她夹过来的菜梗,挑起来放入口中,清爽可口,又抿了一口碗里的豆花汤,一股清甜缓缓地流入肺腑,五脏都跟着缓和了起来,神色放松,从入战场,他在外过了不下十个除夕,还是头一回体会到了家常的味道。

母亲常常同他说,“娶了妻才知道什么是家,有了家才有归属,你一个人在外,忙起来还好,可人总有闲下来的时候,等你一人独处之时,方才知道四壁冰凉。”

之前不理解,如今忽然有了几分感悟,要是今日没了这个人在跟前,确实有些冷清。

晚饭一罐子豆腐便解决了。

吃饱了,罐子也见底了,姜云冉把碗捡走,空罐子送回火房,回来后见封胥已洗漱好,继续坐在了榻上,翻起了地图。

姜云冉没去打扰他,悄悄地走过去,有了今日他那话,已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手肘撑在木几上,双手又托着下巴,偷偷地窥着,暗道人与人比起来,当真是有差距的。

他要是有个好家世,就凭这张脸,这身高贵的气势,干起正事来专心神态,哪里还有封胥什么事,多半他就是将军了。

窥了一阵,忽然想起他肩膀的伤势,似乎她还从未见过红,问道:“参军的伤好了?”

“快了。”

“哦,那就好。”

听出了她声音里的无聊,封胥抬头,扫了她一眼,“洗漱完先歇息。”

也是,他是参军,是整个军营的脑袋,得替将军出谋划策,不知道还要忙碌到什么时候,姜云冉见他脸色并无病态,猜着伤得应该很轻,起身去了营帐外的水槽旁正打算洗漱,却见淮冬忽然领着几名侍卫走了进来,前面两人提着两桶热水,后面一人扛着一个大木桶,又一人搬了一张折叠屏风进来。

几人动作极快,在营帐内隔出了一间密不透风的屋子,热水倒入了木桶内,一看就是有人要沐浴。

这营帐是参军的,还能有谁,姜云冉打算进去唤人,淮冬却先走到了她面前,“少夫人请慢用。”

姜云冉怔了怔,是给她的?

还没来得及问,几人已走了出去,营帐的帘子拉得死死的。

到德州后,她还未好好沐浴过,昨儿染了一身羊粪鸡毛,也是借了安婆婆的屋子,随意擦了擦,这一大桶热水与她而言,确实诱惑。

还是先问一下,走到了屏风口,生怕自己会错了意,轻声问道:“参军,热水是给我的?”

封胥还在看着地图,没抬头,“嗯。”

姜云冉松了一口气,“多谢了。”刚从经历了雪灾的青州出来,这一桶热水,实在太可贵了,当下也没客气,进来悄悄地取下了昨夜晾晒在屏风上的衣裳,炭火烤了一夜又一日,早已干了,怕打扰他,动作极轻。

只剩最后一件小衣了,她伸手去够,没够着,也不知道她当初是怎么甩上去的,耽搁得有些久,封胥抬眼瞧了一眼,正巧见到她往上一跳,手指头勾住了小衣的系带,莹白的绳子落入眼里,像是有温度一般,灼了一下眼睛,在她回头的瞬间,很快收回视线。

姜云冉见他从始至终都在盯着地图看,没注意到自己,更松了一口气,进了屏风隔出来的小屋子,快速褪去了身上的衣裳,泡进桶内,舒服得直呼气。

今日除夕,在家就有沐浴的习俗,洗去一切尘埃和霉运,干干净净地迎接新的一年。

那侍卫挺贴心,除了热水,还准备了皂角和崭新的布巾,从头到脚彻底洗干净了,姜云冉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从里衣到夹袄,裹得严严实实,再用布巾包着头发。

大雪天冷,湿发迟迟不干,久了不仅是头皮,脑袋里都凉,参军屋里有火盆,她烤一会儿头发,保证不说话,不会打扰他。

进去时,封胥还在忙,大小地图被他铺满了床榻,手里还握着笔,记录着什么。

脱了鞋,姜云冉轻手轻脚地坐去床尾,取下浴巾,将头发丝拢向一侧,散开铺在炭火前,手指头轻轻捋着水珠。

幽幽香气从她的发丝间飘散出来,蔓延开,屏风内的一片天地,全是她的气息,封胥在看定州的山脉地图,记得七七八八了,被那香气搅得心神微漾,抬头瞧过去,只看到了一片青丝半湿地垂在了一侧,白皙的手指头从发缝里穿过,缓缓地往下顺,如同在裁剪上好的绸缎。

营帐内多了一个女人,果然不一样,就像一年四个四节,不能全都是冰天雪地,有一个春天穿插在内,世间万物一切都柔和了。

定州的位置琢磨得差不多了,封胥收好了地图,收起笔墨,起身放好,便坐在床榻上,看着她烤头发。

姜云冉听到了动静声,以为他还要忙,怕打扰他并没回头,待头上的发丝烤干了,才挪开火盆,一回头,便对上了一双深邃休闲的眼睛,瞧那样子,已经看了她许久,细细想来,她也是大胆,居然在一个刚认识三日的人屋里沐浴更衣,但这比起她盲婚盲嫁已强多了,且这人今后十之八九是她的人了,被他那黑如神潭的目光一盯,耳根忍不住发烫,问道:“参军忙完了?”

封胥应道:“嗯。”又问:“不冷?”

刚洗了澡,又坐在了火堆前,脸颊都烤出了红晕,姜云冉摇头,“不冷。”

封胥往外移了移,给她留出了一块空间,偏头示意道:“烤干了,就上来歇息。”

姜云冉:“......”

上来,上哪儿。

与他同榻?

这也太快了!她虽对他满意,也没这么猴急,姜云冉下意识摇头,“不太合适,参军不必管我,这兽皮够缓和了......”

“有什么不合适。”封胥冲她一笑,“昨夜不是已经睡过?”

姜云冉一愣,昨夜他也睡的床榻?!

他没睡地下?

也是,他身上有伤,不能睡地上,且床榻那么大,躺两个人完全没问题......

封胥没再看她,自个儿先躺下,“是呆会儿我抱你上来,还是这会儿上来,你自己选。”

这意思是昨夜都睡过了,今夜还忸怩个什么劲儿?

没料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但两人今日在所有人面前,已经暴露了不寻常的关系,再去顾忌其他,也没用。

在这之前,她习惯给人保证,“参军,我会对你负责。”

她是个二婚,他还未成亲,怎么看也是她占了便宜,若有朝一日这军营容不下他了,她便出去,做豆腐卖,养他。

“好啊。”封胥勾了下唇,声线里带着一股轻松的逗弄。

姜云冉的脑子已被浆糊糊住了,自然听不出来,与其让他带着伤半夜起身来抱,她选择了自己上榻。

从床尾爬到里面,再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摆正,身子贴紧了床围,生怕碰到了他,眼睛也闭着,怕一个不小心与旁边的人对视上。

封胥侧目,看了一眼堪堪挂在她腰间的褥子,无奈道:“过来点,褥子不够。”

姜云冉挪了一寸。

“再过来。”

姜云冉又挪了一寸。

“不够。”

上都上来了,还有什么好矜持的,姜云冉心一横,往这边使劲儿一滚,力气没控制好,滚得太过,身子碰到了一块儿,额头当场砸到了封胥下颚上,“砰——”一声后,姜云冉只听到了一道闷哼声。

知道是自己闯了祸,顾不得羞涩了,忙翻起身,询问:“参军还好吗,对不住,对不住......”

封胥捂着下颚,没料到她会忽然滚过来,本还想去拽一下,这一来他凑近了,她也往外滚,撞得不轻,下颚一阵生疼,眯眼盯着跟前的罪魁祸首,似乎被吓得不轻,一头长发散在胸前,眼神里满是担忧。

这样的目光,除了自己的母亲,他还是头一回从一个只认识了几天的陌生女人身上瞧见。

也不陌生,她是他母亲给他明媒正娶的媳妇儿,被自己媳妇儿撞了,还能如何,哑着声音道:“无碍。”

“那就好。”姜云冉松了一口气,不敢再惹事,乖乖地躺下来,拉上了褥子,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可生平还是头一回同一个男子睡,实在睡不着,眼皮子一直发抖,正紧张,听他道:“把外衣脱了,明儿早上起来会冷。”

没有人睡觉不脱衣。

就像他,外面的大氅一褪,只着了一层里衣。

姜云冉八成没想到自己能上床,这时候脱,总有些不对,侧目瞧过去,封胥闭着眼睛,头也转向外侧。

这是给她留出了空间,姜云冉缓缓起身,悉悉索索一阵,把最外面的外衣和夹袄脱了,余下一件里衣,一件母亲替她缝制的保暖夹层短褥,算上最里层的小衣,剩了三件,比夏季里穿得还多,倒还算踏实。

床榻上没放衣服的地方,外侧参军躺着,她只能起身下床去放。

爬上来时容易,出去有些难,手里还抱着一堆衣物,尽管小心谨慎,还是被手里的衣服一绊,人忽然往下砸去,惊呼一声,与被他压在底下的人,四目相对,眸子对着眸子,不过半寸的距离。

心脏“砰砰——”跳了起来,忘了反应,也忘了去道歉,混沌中只觉得魂儿被跟前的那张脸全都勾了去,不觉屏住了呼吸,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瞪着。

这么近的距离,所有前列毫无意外,总会发生点什么。

若有例外,要么是一方没有心思,要么是不行。

封胥适才被被她那一撞下颚还在疼,如今又被她压在身下,本就被那淡淡的幽香,扰得心神不宁,如今软香扑在怀里,小娘子的脸近在咫尺,脑子也是一阵浑噩,没了主意,由着心来,胳膊抬起来一伸,扣住她的后脑勺,把人勾下来,唇瓣贴着唇瓣,柔软的唇碰到的一瞬,如一股电流窜入了经脉,周身酥麻,两人齐齐僵住,意识里都在叫嚣,这样不太好,可像是着了魔一般,没有半点余力分开。

不仅分不开,本能还在作祟,封胥闭上了眼睛,唇瓣含住了她的下唇,轻轻一动,缓缓地捻转,动作生疏,却又透着一股天生的熟练,力道慢慢地重了起来,一阵后,舌尖探出来,往她唇上一扫,湿漉漉的触感传来,姜云冉脑子一瞬炸开,原本还一直睁着的双眼紧紧一闭,随后便察觉到那舌尖再往她口里钻,这回,那电流比适才大了好几倍,她整个身子都发了麻,一股子前所未有的刺激,从脚底冲上脑子,心跳加速,人如同飘浮在了云端。

从前她只在戏本子里见过对亲吻的描述,其中用词最多的乃铺天盖地,喘不过气,欲罢不能......

初读时,她不理解,如今身在其中,倒觉得形容极为贴切,呼吸越来越急促,她想去推,奈何手上还攥着衣裳,被自己压在胸前,动弹不得,只能发声,可一出声,那声调便变了样,成了催化的呜咽。

封胥正处在理智崩塌的边缘,闻声身子一紧,双手捧起了她的脸,往日瞧着那手背细腻白皙,可到底是握惯了刀剑的将士手,掌心内带着一层粗糙和蛮力,钳着她巴掌脸,舌尖往内一探,猛勾住了她的舌头。

突如其来的刺激,姜云冉心头一悸,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和口齿内搅动的水泽声,顿时面红耳赤,呼吸瞬间炙热了起来。

迷糊中一阵天翻地覆,她被迫掉了个位置,这回终于腾出了手,被亲得快得呼吸不了了,一双手软软地搭在他肩上,试着去推。

力道不大,封胥还是感觉到了,猛然间醒来,松开人,在她腰侧两边撑起了胳膊。

活了二十五年,他自认为是个定力极强的人,硬如钢铁,绝不会为了一个小娘子折腰。

这算什么。

看着身下被她亲得双目迷离,脸色驼红,喘着粗气的小娘子,衣襟都被他撕开了一片,再瞧自己,胸膛敞开了大半,气氛已经极为不妙,一股无力感袭来,他从她身上翻下来,虽然知道她是自己的夫人,就算今夜洞房了也没关系,但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与她而言,并不公平,躺在枕心上,捏了捏眉心,喉咙沙哑地道:“抱歉。”

姜云冉正喘着粗气,陡然听到这么一句道歉,如同采花贼事后的敷衍,心口一凉。

他什么意思?

“放心,我会对你负责。”同样的一句话,又还给了她,关系顿时微妙了起来,姜云冉眉心一跳,封胥没给她发泄的机会,轻声道,“明日我有话同你说,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明早他就要去定州,若是快半个月能回来,若是慢,得一个月,再倒霉点,只会更久。

但无论是哪回出战,他都有那个信心,能活着回来。

听他这么说,姜云冉倒是没话了,唇瓣还在跳疼,一阵麻一阵烧的,时刻都在提醒她,两人适才发生了什么。

庆幸和离书已经给了,不算戴绿帽子。

两人忽然陷入了沉默。

床榻虽宽,褥子小,两个人睡上一夜身子免不得会挨在一起,他压根儿就没与她同过榻,何况还火热地亲了一回,骨子里的瘾被逗了起来,稍微一碰,都是在擦枪走火。

封胥忍了一阵,还是不行,起身掀开褥子,躺去了床下,柔声同她道:“好好睡,别乱想了,明日要早起。”

谁乱想了?

是他乱来。

姜云冉脸上的红潮迟迟不消,见人下了床榻才敢舒出一口气,大口大口地喘着,脑子里翻山倒海,这也太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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