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冉眼皮一跳,“宰?”
婆子点头,“对,宰一只羊,再杀两只鸡就够了,将军的饭量不大......”
姜云冉:“......”
这叫不大?
“少夫人还有什么不懂的?”
姜云冉就没一个懂的,茫然摇头。
婆子笑了笑,道:“那老奴就不打扰夫人了,今夜三军同庆,有得要忙,老奴先去胳膊帮一阵忙,二少夫人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
对于会下厨的人来说,十个人的饭菜并不难,平日那十个人的饭菜,都是婆子一人负责。
婆子走出去好久了,姜云冉还立在那,一时竟不知自己到底身在何处,又是来干什么的。
她是来给那位大将军烧饭的,满意了,她才能回去。
何为满意。
她家里是卖豆腐的没错,可她也只会做豆腐,不会烧饭啊,这做豆腐和杀鸡宰羊的概念完全不同,一荤一素,一行斋一杀生......
这不是欺负人吗?她姜云冉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
她不伺候了,还是逃吧。
......
半个时辰后。
姜云冉手持菜刀,立在羊圈前,打算先礼后兵,“刀在这儿,能不能自己上来抹脖子?”
显然不能。
身边的伙伴一天少一只,每回都是被人拖出去,再也没有回来过,再蠢也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如今一看到人立马缩在了角落了,咩咩只叫......
姜云冉欲哭无泪,“我知道你们不想死,我也不想死啊,咱就别卖可怜了......” 狠心拉门进来,踩了一脚的羊粪,脸都绿了,“啊......”
“天雷怎么不劈死他!”
歹念一起来,被自己吓了一跳,立马又掐断,“开玩笑的,不能劈死,劈死了谁去杀敌......”她要疯了。
“羊儿们,对不住了,我也是被逼的。”姜云冉闭上眼睛,一把刀左右一通乱劈,羊群一阵咩叫,四处乱窜。
眼见有几只羊被挤在角落里,爬不起来,姜云冉看准时机,举起了刀,“我要砍了。”手里的刀握了又握,迟迟不落,分明举着刀的人是她,竟比羊群还紧张,咽了咽喉咙,拖着哭腔道:“我真要砍了......”
这一犹豫,羊群再次散开。
一脚的羊粪,裙摆上也有,再看对面望着她瑟瑟发抖的一只只羊,终究受不了了,算了,一顿不吃羊,也没关系。
她还是先去杀几只鸡来得更快。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姜云冉一头的鸡毛,瘫坐在了鸡笼前,手拿菜刀,双目空洞地看着跟前乱飞的鸡群,已是一脸生无可恋。
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
北城门的头一波进攻,由封胥亲自带人冲出城门,直捣胡军军营。
胡军先前连攻了两次城,均以失败告终,不得不改变策略,正留在原地一面修整,一面商议下一次的攻城计谋,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了一阵厮杀声,怎么也没想到封胥竟如此狂妄,自己打开城门,开始反攻。
胡军将领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翻身上马迎战,“来得正好,这回不砍下封胥的人头,本将军这条命也不用要了。”
第一个回合很快结束,只用了半个时辰,封胥便手提胡军将领的人头,领着手下两名得力副将和两千户兵马,带着欢呼声,快速退回了城门。
一入城,封胥将手里的头颅甩给了守城的将士,“人头挂起来,今夜盯紧了。”
今日他领着主力在北门露了面,之后胡军必然会在此增加兵力。
侍卫:“是。”
参军柳百言听到动静声,立在营帐门口迎接,一看到这架势,就知道成了,笑着道:“将军这时辰掐得挺好,正好赶上午食,二少夫人的饭菜应该也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