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谦是不好意思说那些人玩的都是些什么,那场面,他是待不下去的。
“没事,师爷在那呢,这还不知道什么时辰能结束,我想回来看?看?你和孩子。”
姜芜被他说得笑了。
梁谦除了让自己当地百姓安居乐业以外好像没什么升官的志向,姜芜也没有。
她觉着?一家人这样?平平淡淡就挺好的。
而且梁谦的政绩还不错,人家倒也不至于会因?为这点事情就使绊子,于是也不再纠结这件事,转而跟他说起了其他。
“哎你知道吗?”她想起那医馆的小姑娘,“咱们救的那姑娘,居然没有记忆了。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病人呢。”
听说她失忆了,梁谦也有些惊讶:“什么都忘记了吗?名字、家里的人一个也想不起来吗?”
姜芜摇头:“她才醒来呢,我还没细问,不过看?样?子是都记不得了。”
梁谦若有所思:“那我回头去打听打听,若真是哪家的千金走?丢了,该有风声才不是。”
“那可不一定,”姜芜不这么想,“你看?她还是男子装扮,也有可能是自己从家里跑出来的,这种事,大户人家可不一定会声张,你还是暗里打听。”
梁谦连连点头:“还是娘子考虑得周到。”
不过说起这个,姜芜也才想起来,自己是把?人家一个刚醒来的姑娘丢在那里了。于是安顿好了明珠后,又去医馆看?了。
那小姑娘见了她,眼睛都亮了好几分,一副生怕自己抛弃她的模样?,倒是看?得姜芜心软。
说起来,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年纪,其实两人可能年纪也未相?差太大,只是失去记忆的人看?起来格外稚嫩,姜芜也就一口一个小姑娘了。
她帮着?小姑娘洗了澡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洗净了的人看?着?更是美?丽又娇嫩了,甚至姜芜自己的衣物也不算是很差了,穿在她的身上都带着?一丝违和感。
她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了一番。
怎么看?都是家里娇生惯养长大的,自己的明珠,将来也要这样?养着?。看?这细皮嫩肉的,那得不能让她做一点重活,还有这丫头也不知道是怎么跑出来的,以后明珠做什么自己都会支持的,那应该就不会像这丫头一样?离家出走?吧?
那自己要伤心死了。
“夫人。”小姑娘被她打量得忐忑。
姜芜现?在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自己将来的闺女?,倒是和善了不少:“我应该也没比你大多少,你就叫我姜姐姐吧。”
夫人夫人的,看?她也不是什么丫鬟命,对了,也不能总叫她小姑娘,姜芜的脑子开始转动。
“你既然都忘了自己的名字,我给你取一个吧。”
小姑娘点头,明亮的眼神满是期待。
姜芜就在她的等待中思考出了结果:“翡翠,怎么样??”
多好听的名字,多好的寓意啊。
然而小姑娘方才还闪着?光的眼睛已经?熄灭了,面色严峻,很认真地摇头:“不要。”
“啊?为什么?”
“好土。”
姜芜大感稀奇:“你都没有记忆了,还知道土呢?”
小姑娘再次点头,大概是还有点怕姜芜,她的眼神乱瞥,瞥到了一边的药匣子。
“白苏。”
嗯?姜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不远处的药匣子外面,写着?这个名字。
“我要叫这个。”
小姑娘、哦不,白苏坚定地说着?,努力?想让姜芜摆脱翡翠那个想法。
得,姜芜心想着?,人家还要自己选择了,反正也不是自己闺女?,那就想叫什么叫什么吧,便点头:“白苏,你先?在这里好生养伤,等伤好了,就跟我回家。”
白苏其实挺害怕的,她在这里,谁也不认识,什么也不记得。唯一能抓住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可是她已经?知道了,自己与她只是萍水相?逢,还是被她救了的,又有什么资格抓着?她呢。
她的眼眶微红:“谢谢,”她又怕又感激,“我们明明不认识的。”
“也不能这么说,”姜芜又心软了,语气也跟着?柔和下来,“梁谦是这里的父母官,你踏进?桐槐了,那就是他……哦不,我们的孩子。不用太担心,在你回忆起来家在哪里之前,我都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听她这么保证了,白苏才彻底放下心来。
倒是喜当“爹”的梁谦,还是在她住进?来以后,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他将筷子放下来:“你是准备让她做丫鬟吗?”
“你看?她像是能做丫鬟的样?子吗?”
两人一起看?向那个秀秀气气地将碗里的菜挑拣出去了一半的女?子。
梁谦面色凝重:“娘子,你把?这么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放进?来,又不把?她当丫头,传出去,我的名节要不保了。”
白苏虽然不是完全懂他们在说什么,但至少也能大概明白这是事关自己的去留,吓得也不敢往外挑拣菜了,夹着?刚才挑了半天的芹菜就往嘴里塞。
看?得姜芜心疼又好笑,于是就这么拍板决定了。
“你贤夫的名节是给我听的,我知道了就行了。”
看?她坚决,梁谦苦笑,倒是没有再说了,他其实也只是害怕万一真传出去不好的,以后就会给了人想钻空子走?弯路的想法。
算了,娘子开心最重要。
但是姜芜要开始秋后算账了,她揪住梁谦的手:“年轻貌美??梁谦,你还真是读书人,”手已经?加重了,“你还挺会用词的。”
梁谦被揪着?也绝不躲,忙求饶:“娘子,我那就是提醒你,在我眼里,没有美?丑,只有娘子和其他人的。”
姜芜自然也不是真的生气,哼哼两声就过去了。
对面的白苏也松口去,看?来自己是能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