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了那个瓦房内,男孩的哭声还是那样的凄惨。虽然动静是小了不少,但潜藏在心底的那股子悲凉气息,是不降反升着。
沈梦婷往里走了几步,在个方桌旁停下了脚步。
“妈妈……妈妈……”赵羽边哭边吸着鼻涕。他的脸颊和下巴就紧贴在母亲的头上,感受着母亲的身体的接触。
一直以来,赵羽都非常喜欢摸母亲的头颅,当然那后梳起的马尾辫也自是他常玩弄的对象。但如今,赵羽是再也感受不到这种幸福了。
“妈妈,你走了我该怎么办啊!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这样走了,那不就留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了吗?”
听到这席话,沈梦婷的内心揪紧起来。难道这个男孩就没有父亲吗?她尝试着望了下四周。从客厅内的摆设来看,似乎确实有种母子相依为命的感觉。
然后现在却……
这个男孩的母亲真得是死了,那是绝对的事实。不知道他母亲在被张志洁那伙人杀死时,心里在想些什么。也不清楚这对母子是否曾经预测过横祸会如此飞来。
还有一点,那便是这个男孩当前有多伤心呢?从他凄厉无比的哭声来看,应该是痛苦到了极点。这其实也难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这样走了。
沈梦婷以前就常常对哭这个字嗤之以鼻,她认为哭是全天下最没出息的举动。哭非但不能将事情解决,还会徒增些无用的消极情绪。
但是,在今天看到男孩如此的伤心样,沈梦婷居然打心底流露出丝同情来。她也开始不免对男孩的将来担忧起来。
母亲走了,他又该如何去面对这险恶的世界呢?沈梦婷的胸口就像被插了把利刃。
但担忧管担忧,沈梦婷却无力去帮什么忙。现今她还有极为重要的任务去完成,根本没有时间去给男孩安排往后的日子。
所以……
沈梦婷决定要离开了。她慢慢靠近着赵羽,直到来到了他的身边。微微弯下了腰部,沈梦婷揣测了下该如何开口。
可是,她真得无法找到话题的切入点啊!无奈,她便重新直起身体,并随意在旁边走了几小步。
“喂!东西我都已经拿到手了!所以……我现在需要离开了。”沈梦婷不断用斜着眼珠,来观望赵羽的反应,“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因为东西也是在交到你手里后,我才能拿到的。所以真得谢谢你。”
但尽管沈梦婷在低声说着话语,赵羽却没有回应一句。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母亲身上,好像完全脱离了周边环境一般。
沈梦婷见状摇了摇头:“你母亲的事情,我也感到非常遗憾。但你现在就是发生了,你哭也是没有用的,哭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她闭上眼睛,用手指在鼻梁上一阵划触,“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先考虑下未来该如何生活吧!”
“我这里有一点金币,你就拿着吧!好好把你母亲安葬,然后找一个妻子组建自己的家庭。那样的话你母亲在天堂也会开心的。”
说着,沈梦婷就从口袋内掏出了个钱袋。从晃动钱袋的那一刻,便听闻到了阵金属的撞击声,里面显然装满了钱币。
沈梦婷从中拿出了十个金币,并以此排在了旁边的方桌桌面上。
“这些钱不说够你花一辈子,但至少可以保证你未来几年的生活。”
十个金币在赛尔洛斯中的任何国家,都算得上是笔不小的数额了。在赛尔洛斯的钱币兑换体系中,铜币最次、银币居中,金币则位居最高位。
一百个铜币可以兑换一个银币,一百个银币则可以兑换一个金币。再延伸下跳级的兑换,一万个铜币的数量,才相当于一个金币。可见金币有多么金贵。
而拿赵羽家来举例,他的母亲每个月累死累活都只能拿到八百铜币的薪水。八百铜币就等于八个银币。母亲一年的薪水也就是九十六个银币,连一金币都未达到。
所以,十个金币就相当于赵羽家不吃不喝,才能有的十年存款。
沈梦婷自信,这十个金币可以给赵羽带来相当大的经济帮助,这也是她唯一能补偿这家人的方法。
“总之钱我已经放在方面了,希望你可以收下。然后……”沈梦婷看了眼大门口,“我真得要走了。”
但赵羽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他的哭声是小了点,可呆滞感却一点都没有减去。他好似是完全绝望了,开始面无表情地摇晃起母亲身体来,就像个不倒翁那般,带着节奏且富有规律。甚至,赵羽脸上已不再是哭丧样,而是露出丝勾嘴惨笑。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沈梦婷不禁皱起了眉头。但是,她如今是真不能顾及这个孩子什么了,遂只得强行不去看赵羽。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希望你可以从失去母亲的悲痛中走出来。”沈梦婷扭头动触着嘴皮,那话语简直就像个连弩样地射出,“至于那几个索伦人……”她迟疑了下,深呼了口气望向了头顶上的天花板,“相信他们在之后也不会为难你什么的。因为东西你都已经交给我了。如果他们真来找你,到时你只要直接说出东西在我手上即可。恩,就是这样。”
沈梦婷尴尬地点着脑袋。她清楚这些话不过是在忽悠人罢了,索伦帝国的人既然会对一个老妇人下手,那也自然不会对一个孩子留情。
但对沈梦婷来讲,她终归还是要快点离开的。因为她都不清楚张志洁那伙人会在何时追来,可能他们就在赶往这里的路上吧!
“那就这样吧!”沈梦婷用着个哀怨的目光望了下赵羽,“我走了!”
再见了!希望你可以化险为夷!沈梦婷随即便往屋外走去。可就在要踏入门外时,她还是不由地回头望了眼那个男孩。
男孩就一直保持着抱着母亲的姿势,好像已变成了座石雕!
唉!沈梦婷抿紧了嘴唇,头颅小幅度地摇了摇。实在是无能为力,她遂甩身正式离去。
踏出屋子外后,她才顿觉得天色更为黑暗了。乌云大多都连接到了一块,还不时有几下雷神伴奏。
看来真要下雨了!沈梦婷快步跑向了那匹名为娜萨的白马。
不管是法杖还是魔法师书籍,都是杨洁宁叔叔的遗物,所以沈梦婷必须要保管好。她把书籍都归为一类,用帆布将其包裹了下。而后,包裹被她一同绑在了身后。它几乎就和背后的巨剑串在一起。
至于那把法杖,沈梦婷格外重视地决定把它与宝剑栓在一起。那样的话,法杖都会如同是她自己的兵器一般,永远都不会被遗忘落失。
她正要将此付诸于行动。可就在反手取下身后的巨剑时,法杖突然产生了点异样。
法杖好似在颤动,一抽一抽地仿佛有了生命。沈梦婷不禁惊疑地望向了正握持住的杖杆。她瞪大了两眼,直到手掌感触到抖动在加深时,才清楚那并非是自身的错觉。
沈梦婷伸直了手臂,将法杖摆在面前晃悠了一番。到底怎么回事?她嘴皮不断在动念着。
法杖的颤动在加剧,特别是靠近杖头的地方。突然,法杖向着那个屋子一阵倾斜,杖头牢牢地盯了屋门口。
沈梦婷脸上再次惊异满满。法杖的颤动感一直都未消失,还有种增大的趋势。沈梦婷都有种要是不用力气握紧它,就会被它奋然挣脱的感觉。
霎时的,沈梦婷顺着杖头的所指方向,也一并朝那屋子射去了目光。
难道……
杨洁宁叔叔,你这是在指引我什么吗?沈梦婷微微抬起头,并闭上了眼睛。
一直以来,都有兵器即是一个人执念的传闻。特别是在人死后,他都会将自身的信念保存在更随自己多年的兵器上。
这把法杖跟了杨洁宁叔叔三十多年,可以说早就与杨洁宁融为了一体。相信法杖上一定残留了不少他的气息。
如果是法杖在指引着沈梦婷,要她去做什么事情的话,那就等于是杨洁宁的信念在背后操纵。
所以说……
沈梦婷突然睁开了两眼:“你是叫我对那个孩子负责吗?”
她的话音刚落,法杖的颤动感更为厉害了,就像是被投入到了锅沸水中猛煮那样。
“看来的你意思就是这个。”沈梦婷冷静的复述着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