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河畔,乌沙大漠边缘,沙亮停下步伐,阻止一路追随的小白狐。
“返回沙漠老巢吧,跟着我必遭横祸!”
“唧唧,唧唧,唧唧!”这小小精怪竟是绕地三咋,不愿离去。
“回去!”脚下发力耍弄神通,沙丘卷起风暴将白狐送往远远后方。
大漠深处得以落地的小白狐不甘的尖叫,却再追不上那个身影。风渐起,雨将至,唯余法铃叮咚响个不止,留下一段寂寥不平之气回荡于天地之间。
沙家庄故地,残垣废墟,野草杂藤蔓延,转世后生于厮长于此,见此景况,不由自主驻足,正要动手清理一番。
忽有个儒生左手携本竹书,右手指点参读,背着口宝剑,近到身前,拱手行个礼,口称:“道兄,小可有礼了。”
沙亮看这突兀出现的书生,心生警惕,自思:“凭空现身,读书仗剑,‘能游历四方者,定是路神仙。你虽是来拿我,却也礼数恭敬,实乃不凡!我且看他跟脚如何,准备如何应我?”
沙亮道:“贤弟从何处来?”
书生答曰:“小可从正义之地而至。”
“正义之地是何处?”
“心怀正气斩妖魔,意守忠孝镇东西。”
沙亮如何着不出蹊跷,便问曰:“正义谁人定,汝从何断定?”
书生道:“仁心贯日月,忠君卫国,尊师重道当如是也。”
沙亮闻言,觉得此人是维护传统的顽固类,虽不认同也赞扬道:“贤弟真国士也,今所答之言,甚是有理,乃通智通慧之大贤也。然则于我何干?”
冷笑高声反问道:“斩妖除魔,裁定正义!妖魔何来,大道迢迢,谁解善恶?或者是:三界众生,天条法规,万物有序,问谁主之?王命降罪,吾独悲怆,天心难测,世情如霜!”
那书生收起平和面目,摇身一变,显出原身,身披雁翎甲、背负黄金锏,方面大口,顾盼之间威严深重,正是来自东海流波山的小太师秦用。
这秦用探得沙亮果然不似纯良人物,言辞乖戾,遂下定决心出手,大喝道:乱臣贼子,果入魔道!看打!
秦用金睛似闪电,沙亮环眼似火灯。这一个双锏镇东海,那一个降妖逐日勇当头。锏放金霞昏处亮,杖起黄雾夜光华。黄金锏,降妖杖,两路神兵争雌雄。一个是上清嫡传小太师,一个道出昆仑师从玉鼎。那个因维护正义下杀手,这个独行抗天反玉帝。锏去好似龙伸爪,杖迎浑若凤穿花。雌雄双鞭化双锏,曾与封神显威名;降妖逐日演武技,斗战争雄巫第一。往往来来锏架杖,堪堪战到七日过,双方仍是逢敌手。
他两个自沙家庄废墟,直斗到流沙河岸边。绵延百里,仍旧是不分胜负,不得已各自推开,寻找吃食,恢复力气。秦用在这河畔看有一座石碣,上书“流沙河”三字,又见河水浑浊弱水深藏,不是个好去处,心却思量:“这弱水等闲入不得,还是约他岸上比斗,等布下阵法再来捉此怪不迟。”随同沙亮约期再战,身形化阵风而去。
却说沙亮同敌将定下战期,停下来后也颇觉饥饿,就打来头野牛饱餐一顿。然后就在这流沙河碑前盘坐,参悟对敌之法。收藏起降妖宝杖,寻思起来,道:“这人武艺精熟,同我交战数百回合不落下风。此番又定下半月后再战,向来是另有法宝或者准备施展道术,看来我也须得多谢应对手段。”于是就分开河水,回到河底的洞府中参悟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