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块头倒是不生气,他笑了下后说:“什么时候我都是41岁!”
很快,冯波不胜酒力,他出门去透气了。
归海萧突然问大块头:“老板,你真的41岁吗,你很像我哥哥。”
“你哥哥是干什么的?”
归海萧乘着酒力说:“我哥哥是一个军人,很热血又刚正不阿的那种,回来后当了一名叔叔,在一次执行任务中与多名歹徒搏斗,不幸牺牲……
嫂子还算不错,改嫁后把抚恤金全部留下,我读完了大学,弟弟上了高中……”
归海萧又讲了毕业后找工作、受侮辱、寻梦想,然后一直讲得今天……
大块头一直听着。
“所以,我也想着挣钱,供弟弟,养父母……但目前总觉力不从心!”归海萧不好意思地说。
“看得出,你也是一个刚毅纯真的一个人,我很欣赏。”大块头说。
“那又有什么用,又不当饭吃。我总觉得,人是不是一生下来就已命中注定,龙行千里鼠打洞?”归海萧叹了口气说。
“我是马克思主义者,唯物论!”大块头说。
“我也学过马克思。可我有时一直在问,人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人人会答,人人也不会答,根本就没有一个真实答案。”归海萧说,“难道传宗接代,生死循环,就是人生的意义?那么这个‘意义’又有什么意义?仰望星空,这个宇宙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还喝点吗?”大块头问。
“不倒了,行了。”归海萧接着说,“难道人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感受宇宙的存在,而宇宙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人感受到?”
“我没那么深的文化,虽然有时候也迷惑,”大块头说,“我认为,人知道的太多,反而是一种负担,一种痛苦。活在当下,日渐精进,做好身边的事,使自己充实起来,管他天塌地陷,人是很渺小的。”
“对的,你说的很对,就比如杀人蜂事件,可能查明,也可能永无真相!”归海萧忽然说。
大块头一怔:这小子没醉,又绕回来了!但他却回答:“会查明的!”
“张老板,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像行伍出身?”
大块头又是一怔,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好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有一个胖叔叔,副队长,是专门做查收“快乐粉”工作的——干这行很危险,许多人年纪轻轻就没了,他们平均年龄只有41岁!
这年,有个大活,是去境外秘密行动。
本来应该副队去的,但队长却对副队说——让我在退休前再辉煌一把吧,你小子别急,队长位置是你的。
正队和副队多年友情,办过很多大活。
拗不过正队,副队没去成。而正队去了后才发现上当,被歹徒抓了!
然后就是惨无人道的折磨:
歹徒们掀开正队的颅皮,拿去双招风、双罩子、山根、全齿,再慢慢切四体,避开大动脉……
而这一切,都是在他清醒的状态下进行的,因为歹徒们给他注射了一种无痛感且能保持亢奋的药水……
为了续命,歹徒还给他喂食高能量食物……一连折磨几天……
接到线人情报,副队又带队秘密出境,全部便衣潜入窝点。
当副队冲进去时,正队还挂在墙上,他麻感已失效,痛苦不堪,却也气若游丝……副队过去,甚至能看到他血泵的博动……
正队听见熟悉的声音,微微说了声:“兄弟,帮帮我…”
副队浑身颤抖,他捡起一把歹徒的枪,闭上眼…然后他又大叫着把枪抬起,发疯般地把子弹射向屋顶,直至清空弹匣……
此时,队友已把全部歹徒抓回,大家都跪在正队面前,包招那些歹徒。
副队吸完烟说了声,‘我出去透透气……’然后屋里就是一阵怒吼的枪响声……
后有媒体报道,有歹徒火拼,全亡…
副队一直走不出阴影,尽管有心理辅导。
后来,上面就给他安排了一个特殊的便衣工作,那里人来人往,热闹又喧哗,也许能冲淡他的痛苦记忆…
讲到这里,大块头已泪眼朦胧了。
“我懂了,张老板!”
“我喝多了,乱说!”
“来,张老板,我敬你一杯!”
“来,干!”
这时冯波进来了:“喝得挺嗨啊,要不我去蜂洞里搞点熟蜂蛹做肴,再整两瓶?”
归海萧想到那供体内频频蠕动的蜂蛹,不禁一阵恶心:“你这瓜娃子,听见啥了你?”
“我啥也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