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苦寒之地哪里是她能待的地方。”
惠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陵容坐在旁边久久不语。
泰山那边的静修庵里送来书信,甄居士病重,恐怕凶多吉少。
自从出了宫之后,惠嫔和陵容陆陆续续往泰山那边的静修庵送了四五封信,却从没有收到一封来信。
路途遥远,也想的是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谁也不能预料就在这送信的途中发生了什么。
皇后华妃松了一口气,皇上得知消息久久不语,存菊堂里的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回到乐道堂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她的脚是麻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像是戴了一副面具。
空气里已经弥漫了几丝初夏的味道,陵容的嘴里发苦。
她刚走进乐道堂的时候腿一软,若不是宝鹃眼疾手快,她就要跌坐到地上了。
月光从敞开的大门里泄进大殿,陵容被扶着坐在大殿的主位上。
“都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坐一会。”陵容的声音嘶哑,她今天没说几句话,喉咙像是被一口浓痰糊住,咳了两下,嗓子并未见有一点好转的迹象。
菊青宝鹃看了看陵容,小心翼翼退下。
“把灯熄了。”
烛台离陵容只有三四步远,她原想着自己起身去吹灭,但她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身上似乎最后一丝力气也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吸走了,便有气无力的对着已经推到耳房门口的菊青说道。
菊青已经得知甄居士的情况,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吹了三下才将蜡烛吹灭,又踮着脚离开了。
热,陵容额头上的毛孔像是全部打开,汗水从里往外冒,额前的碎发紧贴在皮肤上,又闷又粘,手帕都全被打湿了。
摸着摸着,她的眼泪也跟着一下往外流。她心里有个声音不住的在提醒她,甄居士和你交情不深,不必为此事伤心。路是她自己走的。
“甄姐姐,甄姐姐。”陵容哭出了声,心里的那个声音被压下去,往日的一幕幕在脑海游走,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放声悲哭。
宝鹃没有听到她的哭声的时候已经到了子时,她端了一盆水去帮她擦洗身体。碰到额头发现陵容发烧的厉害。
连夜请了太医过来灌了一副汤药,夜色渐散,窗户的轮廓隐约可见的时候,烧才褪去。
四月十七日是甄居士的生日,距离泰山那边递信过来的日子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
时间是抚平伤口的良药,惠嫔提前一日准备好了抄好的经文送往乐道堂。
甄居士是修行之人,宝华殿是皇家祠堂一样的存在,给甄居士祈福得去宫外的寺庙。
甘露寺离的近,许愿还特灵。陵容求了皇上,借着给自己求子的由头顺便去化了惠嫔给甄居士抄写的经文。
还好祺贵人学艺不精,跳舞扭伤了腰,强撑着表演旧伤复发,没讨到皇上的欢喜,还要卧床休息半个月。
宠冠六宫的机会陵容把握的很好。皇上答应了,只要高兴,不触及他人的利益,他总是很爽快的答应。
“四月十七,就是明日。” 皇上表情微妙,陵容知道他想掩饰自己对这个日子的别样情愫。
“去吧去吧。”皇上甩了两下手中的绿色手串,装作无意低下了头。陵容发现他捻手串的速度飞快,她担心再快一点,手串地下能用碟子接下一层细细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