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说了,小主要预备着侍寝了。”宝鹃说她不过,搬出皇后。
“都预备了两三个月了,一点音讯都没有。”陵容压低嗓音,“跟你说了我不信的,提这些做什么。”
“小主是对皇后娘娘有意见?”宝鹃心里格外得意,既然陵容不信皇后那她就放心了。很快,只一瞬她放下的心又吊起来,不由盯住陵容的脸。
这张脸上稚气未脱,对比前世红润不少。
陵容前世几乎从不和她单独讨论皇后,虽然话比前世多很多,但是如果自己不插手吹风,她的选择行为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变化的不是陵容,是自己。宝鹃得出结论。也就是说,前世的陵容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今时说了出来。
“也没有,我想想我娘伤心的样子就知道皇后并没有那么贤德温婉。她心里若真的有皇上,绝不会如此大度。心只会比针尖还细,连帮着自己的好姐妹都不能容忍。”
陵容言之凿凿,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坚定的吐露自己的想法。
“如果到时候莞常在病好了,沈贵人和莞常在都得宠,她们会不会生分呢?或者是有一日小主得宠了,小主会不会怨她们呢?”
“我怎么可能会和甄姐姐还有眉姐姐比。再说了,皇上和我们县里那大财主差不多,我真心喜欢不来。”陵容吐吐舌头。
“不是吧?”宝鹃作出不敢相信的神态,每次只要这么说,总能引的陵容说不少话。
“不说了,越说就越像。你是不知道,我们那边那财主娶了十来房姨太太还嫌不够。就我进京的时候,那财主又娶了一个,新姨娘刚十八,那财主啊,五十了。”
陵容说着将手里的针放下,摊着右掌比划,很不可思议的样子。
“啊,也太老了吧。”宝鹃附和道。
“哎,其实那个姑娘和我有什么差别呢,我才十六呢。有时候一想起这个我就觉得寒心。本来觉得进宫是祖上添光的事,一细想,和嫁给土财主的那些姨太太有什么两样。”
陵容叹了一口气,看着右掌挨个动了动手指头又拿起针。
“那些姨太太每个月有月俸吗?没有吧。在宫里有宠就能过上好日子。您只当是在给自己挣前程就好,其他的想多了也是伤神。”
“我爹待我娘不好,我也没有想过嫁什么好人家。正妻嫡女又能怎么样,还不都只有个名号。我不在乎这些,松阳县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地方,除了我母亲。”
“那县丞大人呢?”
宝鹃想着要不是安比槐,陵容哪里需要向皇后投诚示好,更不用以孩子相搏去救他的性命了。
“他于我娘来说不是个好丈夫,于我却是个好父亲。也许我是第一个孩子的缘故吧,教我习字,制香。母亲也教我刺绣,除了他们感情不好之外,其他都还行。”
“小主,您进宫主要是为了什么呢?”宝鹃露出迷惑的表情,即使前世和陵容一起生活了几近十年,她还是没有了解过她。
“听说有选秀就报名参选,也没有想到能入宫。能入宫自然是好事,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到头了,还不如在外面刺绣制香赚钱好呢。”
“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再看着姨娘们争风吃醋,我娘忍气吞声的样子。其实再一想,现在我的处境和我娘并没有两样,以前我在心里抱怨我娘不够狠才被人欺负呢。”
“小主,现在既然进宫了就得好好想着怎么好好活下去。眼下虽沈贵人得宠,但宫里没有人能长盛不衰,您只当您是为了以后日子好过一点去侍寝承宠就好了。”
宝鹃有点理解陵容侍寝第一天被退回来的缘由了。
“我困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你下去吧。”
陵容脸色越来越沉,宝鹃意识到自己可能太着急了,又因提了沈贵人得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