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慢走。”
剪秋要是脸色差一点宝鹃心里都还好受一点,一笑倒让宝鹃心里发毛,她心里想着百分之八没什么好事。
“我见过甄姐姐和眉姐姐的字,我抄的那些送出去就真应了剪秋上次说的,丢脸丢到宫外去了的话了。”
“想多了也没用,咱们去找修静师太吧。小主可不能白跑这一趟了。”
走过大殿旁边长长的走廊,虽然是冬天,草木萧索,可是这后院亭台楼阁一样不缺一样不少,几处松柏也修剪的精巧细致。
几颗梅树虽然此时没花没叶,就那各式凌厉的枝干也觉得别又一番韵味。
照着小姑子说的,走过长长的走廊,尽头是修静的禅房。可是这个禅房很小,和想象中大不一样。
这座房子门上的绿漆斑驳,靠南边的一角站着一棵瘦小的栀子树,绿色的叶片偏黄,一看就营养不良。
陵容和宝鹃站着门口四处看了一下,除了这间是带绿漆的门再没其他了。
最怪的是这是独一间孤零零立着,四周也没有其他住所,照理说应该不是住所或姑子们打坐的地方。
“是不是搞错了?要不咱们再找个人问问。”
宝鹃正说着,门开了。修静探出头,“安小主过来了?贫尼还当安小主上次说来听经是敷衍老身呢,快进来。”
“修静师太安好。”陵容一笑,双手合十,乖巧的很。
“那奴婢就去抄写堂等小主。”宝鹃欠身退下,往回走。
这老姑子也太不礼貌了,一看陵容就是满脸欢喜,转脸看宝鹃的时候又一脸冷漠,再看陵容那脸上又是笑开了话,就算是个傻子也看的出自己不受欢迎了。
宝鹃原本还想着也见识一下什么是所谓的指道问经呢,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
有些人就是这样,才见了两面就是没来由的欢喜,而对有些人却是没来由的厌恶。
宝鹃回到抄写堂跟自己较上了劲,亏得自己还觉得陵容字写的丑,轮到自己来抄写的时候才发现竟然那么难。
陵容喜滋滋出来是宝鹃没有料到的。走出了宝华殿宝鹃就忍不住疑惑开问了。
陵容扒到静初大师的瓜了,她是个准葛尔人,被人所救,辗转多次来到皇宫,后半生再不必颠沛流离了。
“我看着静初大师不像外地人啊。”
“又不是洋人。大师说了,她是流浪到边境,被咱们这边的姑子救了,她以为自己活不成了呢。”
“大师一上午就给你讲了这些?小主,您确定不是过来指路问经的吗?”
“相遇就是缘,大师告诉我她的来历,跟你说哦,准葛尔那边如果遇到非本族人,除了壮年男子和有姿色的女人,全都杀掉,生命垂危的人会直接给个了结,还当做了大善事。”
“那些壮年男子和有姿色的女人呢?”
“宝鹃,我说的主要是大师不是咱们这边的人。今天大师还教了我一些她们那里的语言呢。”
“哦,那么学了有什么用呢?”
“她得了一本本族的经书,下次我过来就给讲那本经书,还有准葛尔的祖师从哪里来。”
“马背上来的。”宝鹃一心想知道那些被抓走没杀的本国人的下落,对那边的祖师毫无兴趣。
准葛尔这些年兵强马壮,要不是他们,后宫的用度就不用这么省了。省下的钱都进贡给小小的准葛尔了。
“你连这个也知道?他们那个地方的和尚都是上马杀敌下马念佛,怪不得这么强悍,咱们大清都打不过呢。”
“小主,这话说出来可得小心了。说了这么多你学了什么准葛尔语了没,教我说说。”
“救命这句我会了,跟着我说哈。”
陵容停下脚步,咽了几下口水,清了清嗓子,嘴里发出几句叽里咕噜的声音。
“什么啊,像哑了的鸟叫声。”
宝鹃大笑,很快意识到不对,偷瞄了一眼陵容的脸,发现她也跟着自己笑起来。
“我也这么觉得,很好玩吧。学会了这句万一在准葛尔遇到危险了就能被救了。”
一说完陵容就用手拍了两下自己的嘴,“我真是蠢,我今生估计都离不开这紫禁城了吧,外面也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