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伙计就陆续端上来十个菜并还要往上端,我摆摆手说,算了,再上我们连放吃碟和筷子的地方都没有了,先不用上了,一会有需要再叫你。
伙计这才离开。其实在上菜的期间,我就已经让老人吃上了,老人明显饿坏了,也不客气,大肘子五六口就吃进去了,小米饭一仰脖就是一碗,看的我眼晕。甘龙和商鞅也是刚用过饭,所以也基本没怎么吃,我们三个人几乎就是看着老头吃。
老头真是风卷残云,期间也让让我们,更多的时候是自己吃,不一会十个菜,5碗小米饭都吃进去了。
我怕把老头撑坏了,连忙让伙计上来两碗汤,让老头顺顺。
老头喝完汤,摸摸前胸和肚子,一个劲的谢我们,说自己好久没这么吃饭了,太过瘾了。
我开始问老头的经历,老头的话匣子也打开了。原来老头叫郑骞,年轻的时候是个身强力壮的庄稼汉,后来父母双亡。正好赶上招兵,他就去了,作战非常勇敢,但是脾气不是特别好,和上司关系不好,虽大家都知道他有军功,但是也没有规定说有军功就一定得有好的待遇,所以他上司就一直压着他不让他升官。
十年前的一次战斗中,他冲进了敌人的阵营,作战非常勇猛,但终因寡不敌众,腿部受伤。虽然被救了出来,但也落下了残疾无法再上战场打仗了。和他关系不好的上司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将他开除出军营,只给了他少量的钱就不再管他。一个残疾人,没有土地,也没有其他的生活来源,把那几个钱花完之后就只能要饭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只是到最后才有些唉声叹气。
我和商鞅听得却是义愤填膺。甘龙则有些面红耳赤。我问甘龙,十年前是谁管理军队后勤啊?
甘龙刚要施礼回话,我用脚一踢他的脚,甘龙立刻明白了,不再施礼,而是直接说,好像是一个叫甘龙的大臣管理。
这个大臣好像不太称职啊?我悠悠的说。
甘龙的脸色更加难看,但也只得附和说,按这位老人家的说法,甘龙确实很不称职。
我又问老头,老人家和你有过节的上司现在何处啊?你后来又找过他吗?
老头一听这个明显有点生气,恨恨的说,这个混账叫王殿,祖上是当官的,后来从军队退出后当上了本地的县令,都城边的县令是个肥差,我去找过他两回,哪怕给我口饭吃我也就就平衡了,结果这小子根本就不搭理我,每次都是将我乱棒打出,我也就不敢再找他了。
我顿了一下,立刻有了主意,然后略有所思的说,王殿这人我熟啊,我对他家还有恩呢,咱们这么办,我叫秦任,我这有一块玉佩,我们还有事要出东城,你拿着这块玉佩去找王殿,告诉他说这是他父亲的恩人秦任给你的信物,让他给你一个好的安顿。
这块玉佩不简单,足可以证明我的身份,王殿应该能够根据玉佩好生对待老郑头。
说完,我把腰间的一个双鱼形玉佩给了刘老头。
郑骞有点不可置信的看向我们仨,感激地说,我知道你们是好人,但是王殿那小子可不好惹,我要是去找他很可能他还得将我赶出来。
我说,这回不能了,他见到这块玉佩自然会好生带你,你就放心吧。我自信的说。
老头将信将疑的拿起玉佩。商鞅也上来说,老人家,你尽管放心,我们确实还有事出东城,你大胆去县衙就行了。
说实话,让一个国家的大王去县衙解决一个退役残疾军人的事怎么说都有点小题大做,估计这次那个叫王殿的人能够解决好,我回宫再过问一下也就足够了。
老头千恩万谢,拿着玉佩往县衙走去。
我们结了饭钱也离开了饭馆。商鞅这时才说,大王,有军功的人得不到很好的待遇,必然会对军队的战斗力有很大的影响。咱们先前的制度只是说有军功赏,违军纪罚,但是没有具体的制度约束,也没有退役军人相关的待遇规定,自然会出现刘老头这种事情。这也是我们变法的一个理由。
甘龙自觉理亏,不得不说他也同意关于这方面的变法,以期让军功制度更加完善。
我带领他俩按照九哥设计的路线继续向前走。刚出离东门,就听见后面有一队马队从后面追了上来,为首的是一名文官,再往后看,后边的一匹马上还绑着刚才的刘老头。这一队人马拦住了我们的去路,那个带头的文官长相猥琐但气势汹汹,应该就是郑骞所说的那个县令王殿。
这王殿大老远的嘴里就骂骂咧咧道,谁他妈的冒充我父亲的恩人,我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他。
这倒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不过也没什么,这里离王府不远,都在甘龙的管辖范围内,我们肯定没什么危险。
果然,王殿刚要扬起马鞭作势要打人,可马鞭刚扬起一半他就看见了甘龙,立刻就一眼认出了甘龙。毕竟甘龙是他上司的上司。
这小子一见甘龙,连忙下马下跪毕恭毕敬给甘龙施礼。
古今中文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就是,这个人对下级有多严厉,那么他对上级就有多谄媚。
我给甘龙使了个眼色并摇摇头,甘龙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是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身份。既然甘龙已被认出,那就只能这样了。
甘龙也明显对这个叫王殿的人没什么好印象,厉声的说:你想干什么。
这小子反应也是很快,立刻叫下人把郑骞从马上拉下来,并松了绑绳。
这头开始和甘龙解释说,这个叫郑骞的老家伙很狡猾,甘大人可不要受了他的蛊惑,不过既然确实是甘大人让他找我,这次我一定好好安顿他,请甘大人放心。
这时郑骞已经松了绑绳来到我们三人身边,边活动手脚边对我们三个讲了他的遭遇。
原来我们请他吃饭的酒楼和县衙只隔了一条街,郑骞拖着残腿一会就到了县衙,跟守门的说,他今天有正事找王大人。
这守门的也挺同情郑骞的,连忙通禀。正赶上王殿在县衙办公,王殿这两天正因为娶六姨太时克扣军饷被上边查出来的事闹心,一听下人通报郑骞来了,还说有什么正事,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恨恨的说,这个老混账能有什么正事,肯定又是要钱,这个老不死的,看我今天这么修理他。
之后王殿对通报的人说让他滚上来。
门上人回来见到郑骞说,今天老爷气不顺,你可要小心啊,说完就带郑骞上了大堂。
郑骞上了大堂见到王殿也不施礼,其实他很看不起王殿。王殿见他还是当初的脾气就更来气了。阴阳怪气的说,老不死的,看来你是找打来了,今天来这是想让我给你酥酥皮子吧,来呀先给这老家伙来二十军棍,让他尝尝鲜。
这两边的衙役就要上来打郑骞。
郑骞连忙摆手说,慢着,王殿,今天可不是我找你,你爹有个恩人叫秦任,是他让我找你的,并说让你给我一个好的安顿,这还有他给我的玉佩为证。
说完拿出玉佩递给了离他最近的衙役,那个衙役也不敢耽搁,直接将玉佩递给了王殿。
本来我以为,这样的玉佩足够稀奇,王殿也应该知道只有王宫的人才能有这样的玉佩。但可惜的是,这王殿不学无术,根本就没去想这些,只想了想自己的父亲根本就没有一个姓秦的恩人就断定要么是老郑头耍他,要么是给老郑头玉佩的人耍他。
想到这,这王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让下人打了老郑头二十军棍。好在县衙的衙役平时也受王殿的欺压,经常被克扣军饷,对王殿也是敢怒不敢言,另外也都知道老郑头确实有冤屈,所以下手不是太重。
这老郑头一边挨打一边骂王殿,王殿也被气急了,气急败坏的喊衙役,给我狠狠的打,今天就打死他。
好在旁边的一个衙役提醒王殿说,大人,先别打了,这老郑头没什么了不起的,这万一真有一个叫秦任的人呢,咱在这一个劲的打老郑头再把冒充你家恩人的真凶放跑了就不值了,不如再问问老郑头怎么回事。
这王殿也不是特别糊涂,一听有道理就又把郑骞叫到跟前问话,老郑头被打得不轻,但还是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王殿,当王殿听说那个冒充他恩人的人要出东门,立刻组织兵马追赶并把老郑头带上了。
王殿紧赶慢赶在我们刚出东门才追上我们,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王殿也知道自己闯祸了,下了马后就在那一直不停在那解释:什么不知者不怪,确实不知道是甘大人让郑骞找我的,要知道是甘大人让郑骞找我的,我打死也不敢慢待郑骞的话。
本来我没怎么想惩罚王殿,毕竟这和当时的制度也有很大的关系,不是一个人一件事的事,但我听说,郑骞拿着我的玉佩还是被狠狠打了一顿就越听越来气。
我略微想了一下,就想出了一个惩罚王殿的主意,并把这个主意小声的告诉了甘龙,甘龙听完一笑,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这时郑骞一个劲的磕头认错,甘龙让他停下来,问道,王殿,你今天知错吗?
王殿一听这话好像有缓,立刻又磕头像鸡箝碎米,说,小的知错了,望大人给小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