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的是。”高力听出徒弟话里的关切,更觉这个徒弟真是没收错。
随即妥帖收好药方,打算择日寻太医瞧一瞧。
心里更是期冀这药方能有用。
常兴也是如此想,一则能缓解师傅身上病痛最好,二则……也算是给国公府牵了一条线。
他也只能做到这里了。
与此同时,日间被急宣入宫的郑源,终于从灯火通明的御书房走出。
随之同行而出的,还有御史大夫沈正云。
二人如出一辙地紧皱眉头,神色凝重。
及至通过广阔无阻、无处藏人的丹墀时,沈正云方忍不住低声叹一句,“韩氏还真是多管齐下呀。”
“是啊。”郑源亦叹一声,“若不是林家那姑娘早前猜出韩氏的存在,就此任其发展,或许韩氏还真有一日能……”
“小郑大人慎言!”沈正云忙喝断其话,立时急急环视一圈。不见人影,才稍稍放心。
“皇上已为韩氏烦心不已,本是多事之秋,若让皇上听见你的‘胡言乱语’,恐又要生出麻烦来。”
郑源也很快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当,当即侧身垂首,“是。谢沈叔提醒。”
顿了顿,“不过,从龙影卫传回的消息来看,韩氏这一代的掌权人着实老谋深算,难以对付。”
沈正云认同地点点头,“所以,我们得慎之又慎。”
随后二人不再多语,出了宫门,各自归家。
当夜,工部侍郎李越府外,又多几道身影。
翌日,定国公府发出一封急信,送信之人直奔定州方向。
郑源再次来至白云观后山隐院,寻到正浴香读经的方渡,“方兄,情况有变。”
……
仓河村。
林氏族堂中。
林耕揣着满心焦虑,正拄着拐杖不停地走来走去,还时不时伸长脖子看向门外。
“啧,往年是这个时候啊,咋还不见声响呢?不会又都……呸呸呸!”话说一半,林耕猛打自己嘴巴,顿时双手合十朝外面老天拜了拜,嘴里直念叨,“老天保佑,神仙保佑……”
仿佛焦虑会传染。
其他族老以及月前参加州试的林氏子侄,亦是神色忐忑,坐立不安。
唯有林荣如老僧入定,端坐于主位,两手交叠支拐杖于身前,静闭双目,神色无波,仿若超然物外。
“不行,我得出去瞧瞧。”林耕求神拜天叨咕半晌,终是等不下去了,当即急不可耐地往外走。
其他人顿时也有起身的架势。
“站住。都给我好好坐着。”林荣忽而唇动出声,语气不容置疑。“外头有孩子们看着,你身为族老,慌里慌张的像什么样。”
“要是门口等不来,你是不是还要去村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