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撑着的吉尔德雷终究是到达了极限。
圣旗的力量本来就不是他的,而是因为曾经亲眼见证过,而从那位真正聆听到神祗启示的圣女手中获得的。同样的力量,圣女所发挥出的守护之力只是守护在她身周十尺距离,是与她生前无伤获得战斗胜利的传说相符合的,透过那面真实无虚的旗子上积累的信念,并不会对使用者造成太大的消耗。
可当他“贪心”地将这份力量扩散到了军队这种规模时,所造成的负担便大得超乎了他的想象。
白光化作了光点消散在了空气当中,虚幻的旗帜也跟着隐没进了虚空,他几乎是用意志强撑着自己,不至于当场跪倒在地。好在此时敌人的军势已经被完全瓦解了,宽广的战场上到处都是追杀着逃兵的远征军士兵,和已经彻底狂乱而一边逃跑一边互相残杀的恶魔军。
各式奇怪的恶魔尸体在平原上延伸出去了数公里之远。
围住他眼中的贞德的包围圈也在腾出手来的大军围攻下,终被击溃。十几位围攻阿尔托莉雅的恶魔将军里,只有那位欲魔术士靠着类法术的传送能力,第一时间以重伤的代价逃了出去,剩下的都被后知后觉的施法者挂上了次元锚后无路可退,被几个晚到的军团围在了中间,当场斩杀。
骑士王甩了甩剑上的魔血,单手握剑,走到了一众的军官之中。他们一边用敬畏的眼神注视着她,惊叹着她的毫发无伤和强大实力,一边恭敬地后退,让出了一条通向强撑站立的元帅的道路。
刚刚几个小时的大战,让两人都深深他们的心头留下了烙印。不管是前者王者般的威仪和强悍的实力,还是后者杰出的统御能力和令人发指的大范围高强度光环加持,都让一众本来还有些心高气傲的军官认同了他们的领导地位。换作他们来指挥刚刚那种规模的战役,铁定讨不了半点好的。
“我终于”
看见了圣女向着自己款款走来,心里虽然讶异对方与生前的不同,但也没有多做更多的思考。他下意识地让手离开了剑柄,似乎是想要去触碰一下少女,确认她的存在,但刚刚把手举起来,还没完全舒展开的手指就又如触电一样缩了回去。希冀与挣扎从他的眼眸中溢了出来,硬朗的面容上露出的是令人心碎的悲伤。在战场上面对远强于自己的敌人都毫不畏怯的人,却在此时露出了自己脆弱的一面。
前进的骑士王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脚步停在了原地。直感告诉她,这个从未谋面之人,心中有着对于她无比的敬意,可是这敬意似乎又不是对着她来的,而是对着某个透过她看到的身影发出的。沉甸甸的,火热而真挚,比之她曾经的那些圆桌骑士来也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
是谁呢?他透过我看到的是谁呢?阿尔托莉雅的心中也升起了一点好奇。
“汝”
可在她开口之前,就听到扑通一声。完成了执念的吉尔德雷居然重重摔倒在了地上,这下将周围一圈人吓了一跳。几个军官急忙手忙脚乱地把人扛了起来,往后边正在给伤员治疗的牧师那里跑了过去。留下了骑士王和她满腹的疑问。
远处传来了收兵集合的号角声。
莫河看向了封印着班恩的巨蛋。
纵是那位圣武士现在已经彻底消散了,但是他付出了最后力量制造的封印却还维持在这里。按照伊尔明斯特的说法,如果没有任何外力干扰,将封印安置在某个人烟罕至的僻静之处,里面受困的邪神没个三五百年是肯定出不来了。这个封印的强度已经可以比拟某些神器了!
如果莫河现在放弃计划,带着这个封印直接逃跑,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躲好。哪怕只是依靠系统的力量,在剩下的四年多里不抽卡不召唤,只是吸收里面封存下来的邪神神力,等到大灾降临,旧日登陆托瑞尔的时候,他起码也能混到一个英雄神的程度了。
可是先不说他能不能在这么一群大佬的眼皮子底下把邪神封印带走,光说五年之后,只能成为一个英雄神,就是没法接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