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步伐由远至近,国公夫人回来了。
一进屋就唉声叹气,“我劝过了,松月不愿意,他不想再麻烦二位。”
宋瑛起身拉着国公夫人坐下,“既然公子不愿,咱们也别勉强了,人各有命,随缘吧,也许哪一天有位医术高超之人能帮助他呢。”
“我知二位已尽力,我也替松月感谢你们,来人啊。”
话一落,国公府下人捧着礼盒进来。
“这段时日真是辛苦两位了,这礼,还请一定收下。”
礼盒打开,都是银元宝,大概数一下,起码有十个。
太医只淡定地拱了拱手,“医者仁心,多谢夫人好意,这钱就免了吧,我还要回太医院,告辞。”
至于宋瑛,她努力将视线收回,对国公夫人说道:“我与夫人都是心疼松月的,这钱不如留给松月吧。他如今失了容貌,今后是不能迎客了。”
国公夫人看着白银,像是做下了什么决定,“我明白了,我把钱给他,让他给自己赎身。”
宋瑛握住国公夫人的手,“夫人仁慈。”
“唉,虽然我总把松月当做我家那死去的,可我心里都清楚。多好的孩子啊,若是今后能寻个安静地儿生活,也算是为我家挨千刀的积福了,望我家挨千刀能继续投个好胎。”
“国公下辈子一定投个好胎,与夫人再续前缘。”
*
回了将军府,发儿终于张嘴提问了,“郡主为何不替松月公子赎身呢?”
哪知她这话一出,得了宋瑛一个白眼。
墨汁敲了敲小丫头的脑袋,“你往日里的小聪明丢哪里去了?郡主是有夫之妇,还怀着身孕,平日里消遣也就算了。你让郡主替松月赎身,你是想让郡主灭于流言蜚语吗?再说了,纵使将军脾气再好,他要是知道这事,是真的会生气,气到孩子都打酱油了就不会气消的那种。”
发儿嘴巴张得老大,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恍然道:“懂咯,所以才让丧夫的国公夫人帮忙,让松月自己替自己赎身。”
宋瑛随口问道:“你打听到状元郎的裤衩子颜色了吗?”
“打听到了!”
宋瑛和墨汁惊讶得表情都僵了。
这丫头来真的?!
发儿自豪叉腰,“奴婢可是经过多日的努力,终于捕捉到了状元郎奶妈子的孙子。”
宋瑛:“奶妈子的孙子?多大?”
发儿比了个数,“六岁!小弟弟挺可爱的,给他糖吃,什么都说。原来状元爷钟爱大红色,春考那日不仅裤衩子,连着里衣都特意定了身红的。”
宋瑛:“好了,以后这种无用信息就不要打听了,说有用的。”
“哦哦。”
二人进了里屋,墨汁照旧在外守着。
发儿坐在小板凳上,脑袋轻轻搁在宋瑛的腿上,口中念念有词道:“状元郎莫颂,在大理寺任职,今年二十,出身寒门,家中长子,父亲早逝,母亲与祖母健在,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封官后,与各个官部的人都有来往,但来往最多的人,是宁王那边的。”
宋瑛说道:“可不,越少知钦点的人,不得多和自己的人走一起。”
发儿摇头,“不是呢,奴婢还没说完。这位莫状元和遇兴公子他们走得也近,恩……怎么说呢,就是他跟谁都有交集,但也保持着距离。”
“那看来这位状元郎也是个有算盘的人……榜眼宏硌呢?”
发儿嫌弃得垮下嘴角,“他呀?好抠门的一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