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准备!迎敌!”
第一声战鼓随着柳浅浅的命令敲响了。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若是寻常将士听见了,也是会不由自主的随着鼓声而心潮澎湃。
可整个瑶山之上,只有一个人例外。
那便是乔建元。
他听见了从山间传出的鼓声,一声又一声,回荡在整个山林之间,久久没有散去。
乔建元的脸色彻底阴郁了下来,手中的长剑高举,“辽城铁骑的将士们!冲啊!拿敌军的人头回去还屋舍家宅,还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
他身旁的将士们心领神会,立刻就跟着高声喊了起来。
乔建元朝着前方挥着手臂,自己的步子却慢了下来,他定在原地,视线仿佛透过山林看向顶峰,“这该死的鼓声!究竟什么时候能停下来!柳浅浅,本将定要叫你好看!”
就好像没有鼓声,他便会放过柳浅浅似的,这番话语若是让柳浅浅知道了,也只会觉得好笑。
两拨杀声逐渐碰撞在了一起。
兵刃相接。
嘶吼冲杀。
富老四从来都是杀在最前面的,这一次也不例外。
他腰间的绷带勒的很紧,几乎撑起了他整个受伤的脊椎骨。
长剑在他的手中,宛若惊世游龙。
富老四猛的抓住迎面的一个铁骑将士,挥剑横砍,直接斩在了盔甲最薄弱的连接处。
他身后的人也是不敢不示弱,迎着铁骑将士挥砍来了的剑刃,便是抵了上去。
季节猛的丢掉手中的弓箭,扯开背上早已空了的箭袋。
他随着一旁的弓手一起,抽出长剑。
高喊着冲杀,如壮士断腕一般,迎着交锋最凶险的那一处,便是支援了过去。
刀剑无眼,往来更是分毫都松懈不得。
季节年纪最小,又是头一回真刀真枪的往来。
当他看见一个个怒目圆睁倒在地上的身体时,腹中的不适瞬间引得全身颤栗。
战场之上,哪里容得他有半分的走神?
辽城铁骑的一记挥砍,竟然直接打掉了季节手中的长剑。
季节躲闪不及,第二下就本能的抬起胳膊去挡。
撕裂的疼痛从手臂上传来,他强忍着胸口的不适,抬起一脚,才勉强把面前挥砍的敌军踢开。
侥幸只有一次,敌军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就又要冲着季节而来。
季节几乎是跌坐在地上的,他的手甚至还按在了一具尚未冰冷的尸体上,他转了一个头,只看了一眼,就愈发的惊魂未定。
“季节!”
旁边的禁卫军将士大喊出声,眼看那名铁骑将士的长剑就要扎穿他的脑门!
忽然一把长剑自左向右,全然将敌军的攻势阻拦。
兵刃相触,寒光乍现!
刺耳的摩擦声直接震响。
季节被死亡的恐惧笼罩,又挣脱开阴霾,身子翻滚了一圈,从地上拾起另一把不知道是谁落下的长剑,便是挥砍在辽城铁骑将士的膝盖之间。
他本就忙于应对富老四的力道,又被季节破了下盘,整个人也是爆发出一声痛苦的呐喊。
富老四毫不留情,直接一手揪住了他身上的软甲,一剑捅进了他的腹部。
再狠狠把口吐鲜血的敌人丢到了地上!
“他奶奶的!”
富老四直接爆了粗口,眉头紧皱,还不忘大声呵斥季节,“这不是奶娃娃哭嚎的地方,打不了仗就给劳资滚到后面去!别在这儿给禁卫军丢人现眼!”
对于别人来说,不过转瞬即逝,可是对于季节来说,他好像经历了一生。
他的双目不再清澈,而是布满了血丝。
“我不会给禁卫军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