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们八路军，前些天你们刚来佳木斯的时候，为了不骚扰老百姓，你们八百多人竟然在长安街上睡了两宿！整整两宿啊，不说别的，仅凭这件事，我就知道你们八路军行！”

“人干啥都得图点啥，我有一点不明白，俗话说，穷老百姓穷老百姓，你们八路军为什么要为天下穷苦老百姓拼命？你们到底图什么？”

略一沉思后赵发武抬起了头。

此刻，雪还在下，雪花大小与刚开始的一样，没有一点变化，天地间，时间仿佛停止了转动，风吹起漫天灰茫，城口外左边十多米处有一半米多高的大石，其上十分平整。

张晓东一眼瞥之，边听赵发武说话边向左边向大石走去。

走到大石面前，他屁股向下，一下子坐下身去。

“问得好。”

“你说的对，八路军不傻！我们拼命当然要图些东西！图些什么呢？其实我们图的很简单，日本人侵略中国的时候，我们八路军图的是中国人不亡国灭种！在战乱连连的时候，我们八路军图的是老百姓的安康和世道太平！”

“说到底，我们八路军图的是国泰民安！”

“你可能很奇怪，自古到今，老百姓一直都是最弱小和最无助的人群，我们为什么要替老百姓说话？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我们八路军，是穷人的队伍！八路军拿起枪杆闹革命，就为了使天下千千万万弱小无助的老百姓不再受到欺压和剥削才去拼命！我们所图，仅仅如此！”

“告诉你，千万别瞧不起老百姓，天下所有老百姓团结起来，足可改天换地！”

张晓东弓起一只腿摘下腰间酒葫芦拧开盖子就着风雪喝了两大口。

“你们——”

这番话让赵发武很是动容。

赵发武是穷苦出身，佳木斯汤原县人，原为村中大户放牛，一次一头牛犊子被狼所吃，差点被大户打死，伤好之后，他寻机杀了大户家小儿子，然后参加了东北军，前些年因不愿意随东北军入关，他上山落了草。

他平日喜欢看戏，尤其喜欢看关羽。

“张连长，我是个粗人，没有喝过多少墨水，不过，你讲的话我受教了！说真话，我的这些兄弟，如果能参加贵军，是他们修来的福分！可是，我们大当家的曾救过我一条命，现在他有难，我不能把他扔下不管！更不能卖友求荣！”

“现在，我就一句话，大人不记小人过，如果我带领兄弟们参加了贵军，贵军能不能通融一下，看在我等诚心投诚的份上，你们能不能把我们大当家的给放了？如果放了，我等甘愿做牛做马！”

赵发武面容变得十分严肃双手拱起向张晓东深深行了一礼。

“不能！绝对不能！”

“赵当家的，说句不好听的，你这是在做梦！”

“吴连忠手上有多少条无辜老百姓的性命，这些年都干了哪些令人发指的坏事，赵当家的你比我们都清楚！这次，他带人前来刺杀我们司令员，我们八路军，不仅司令员受了伤，而且还牺牲了四名战士！你说，这样罪大恶极的人抓都抓不过来，怎么还可能给你放了？这事没个商量！"

"真的，不行？"

“不行！”

“唉！”

赵发武叹口气，话谈崩了他并不意外也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