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宾王耿介刚直、疾恶如仇的豪迈性格难免得罪权要,并遭到群小的嫉恨。
所以,担任奉礼郎的第三年,他又遭人排挤,被罢了官职。
唐高宗咸亨元年(670年),正当骆宾王进退维艰的时候,吐蕃入寇,占领安西四镇,朝廷派薛仁贵为行军大总管,率兵进讨。同时还派阿史那忠为西域道安抚大使兼行军大总管,同时展开行动。与薛仁贵军主要是到青海讨伐吐蕃不同,阿史那忠所统帅的军队则远征西北,到西域地区受吐蕃贵族挟制的那些部落和地区,进行解释、招纳。
已经年过五旬的骆宾王上诗给朝中掌管人事的大员,要求从军以自效。吏部同意他到阿史那忠军中去。当年七月,骆宾王离开长安,开始了军旅生涯。
“倚伏良难定,荣枯岂易通。旅魂劳泛梗,离恨断征蓬。苏武封犹薄,崔駰宦不工。惟馀北叟意,欲寄南飞鸿。”
但出塞后,骆宾王在军中毫无建树,未能取得任何功名。这首《边夜有怀》就慨叹难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他发牢骚说,自己的遭遇不如西汉的苏武,也不如东汉的崔骃。当初到边塞建功立业的豪情消失了,只希望像苏武那样,靠鸿雁传书,早日返回故乡。
“忽上天山路,依然想物华。云疑上苑叶,雪似御沟花。行叹戎麾远,坐怜衣带赊。交河浮绝塞,弱水浸流沙。旅思徒漂梗,归期未及瓜。宁知心断绝,夜夜泣胡笳。”这首《晚度天山,有怀京邑》,写的是骆宾王前往北庭(今新疆吉木萨尔),翻越天山。面对宏伟壮观的天山,他回想长安的诸多情景,叹息自己未到归期,身在边地,度日如年。
在庭州蒲类(今新疆木垒、巴里坤之间)的渡口,骆宾王对比当年“燕颔会封侯”的班超,自己一事无成,心情暗淡。这就是《夕次蒲类津》:“二庭归望断,万里客心愁。晚风连朔气,新月照边秋。灶火通军壁,烽烟上戍楼。龙庭但苦战,燕颔会封侯。”
骆宾王在西域任期将满,回想三年的边塞生活,他叹息比西汉霍去病自感惭愧,比东汉名将班超相差甚远。这就是着名的《在军中赠先还知己》:“蓬转俱行役,瓜时独未还。魂迷金阙路,望断玉门关。献凯多惭霍,论封几谢班。风尘催白首,岁月损红颜。”
虽然骆宾王立功边疆的理想没能实现,但军旅生活的亲身经历,使他获得了极其丰富的诗歌创作素材。天山积雪、交河绝塞、戈壁流沙、边庭落日、戍楼烽火、野气狼烟,先是映照着作者浓浓的爱国情思,后来又强化了羁旅思乡的感慨,凝铸成一首首情真意切的军旅诗歌,成为有唐一代边塞诗的先声。
不久,骆宾王离开西域,随军入滇,担任剑南道姚州(今云南省姚安县)大总管李义机的幕僚,为幕府书记,主要负责文字工作。
骆宾王为李义机平定蛮族叛乱书写了檄文,这也为骆宾王后面写更厉害的檄文练了笔。
战争结束,骆宾王跟随主将入朝献捷,得以和老母及家人小聚。因为他还在服役期中,不久即奉命入蜀。
在蜀中,与卢照邻有婚约的郭氏遇到骆宾王,打听卢照邻的消息。骆宾王认为卢照邻始乱终弃,忘情负义,于是写下一篇长诗指责友人卢照邻,这首《艳情代郭氏答卢照邻》沿袭南朝宫体诗风格的乐府长诗,在唐诗演变中有一定的进步意义。不过,对于后人更重要的是,长诗记录了卢照邻的一段人生轨迹。
自从,骆宾王和卢照邻留下难解的误会,各奔东西,一个刻意远离世人养病,最后自绝于世;一个饱经忧患,投身国家纷争,最后不知所终。两人自然再也没有在江湖重逢。
在蜀中停留了两个整年,骆宾王因为看不惯同事的贪污行径,写下“灶火通军壁,烽烟上戍楼”之类的诗句,对空气抒发了一番豪情壮志,不辞而别。
56岁那年的冬天,年近花甲的骆宾王回到长安。吏部按绩考核,量功补过,授予他一个武功县主簿的职位。
就在武功主簿任上,骆宾王的写下着名长诗《帝京篇》,诗的前面附上“启”,投赠给当时的吏部侍郎裴行俭,传遍京畿,“以为绝唱”。
“山河千里国,城阙九重门。”
“同心结缕带,连理织成衣。”
“翠幌珠帘不独映,清歌宝瑟自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