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沈屿真走了，驶出很远后，他从后视镜看到古泽还在站在原处。

夜色朦胧了他的面貌，只能感觉到他浑身都在剧烈颤抖。

哎，问世间情为何物…

车载Fm播放着柔和爵士乐，一声细小的抽泣忽然夹杂在音乐声中。

短促到转瞬即逝。

沈屿扭头看他哥，只见沈拓一副累极了的模样，头靠后面软枕闭着眼睛睡觉。

脸上并没有泪水。

是他听错了吗？还是音乐里面的？

沈拓现在心情应该很不好，沈屿也不想打搅他睡觉。

把乐声拧小了些。

到达家门口时，沈屿停好车子，准备喊沈拓去家里睡——

头转过去，就见沈拓根本没睡，睁着眼睛目无焦距盯着前方虚空，无声无息淌了满脸泪。

沈屿见不得好人哭，何况这还是无所不能对他好到极致的哥哥。

心一下就被揪着疼。

“哥…”他无措的叫。

沈拓抹掉脸上的泪水，自嘲一笑，看向沈屿：“没有一样爱情不折磨人。”

“一个人爱着很痛，两个人相爱也互相折磨，小屿，以后别恋爱了，哥养你一辈子。”

沈拓的话语悲观到极致。

沈屿思考良久，努力组织语言安慰他：“但我还是觉得相爱很好，虽避免不了吵架，会有讲不通时伤心难过的时刻。”

“但是哥哥，你想想，和他在一起快乐时刻是不是也很多，我认为，只要没犯原则性的错误，都是可以讲明白的。”

沈屿爱情经验不多，就上个位面和沈墨搞过一次对象，也算深刻。

哪有不吵架的情侣？

有时候，只需要两人之中一人、退一点点步，给一点点台阶，就好了。

沈拓一声没吭。

比起弟弟的经历，他和古泽的情感还算成功，在他面前聊起这个是否有凡尔赛的嫌疑？

古泽…

确实和他在一起快乐的时刻有很多。

刚古泽最后说的那几句话，也刺痛了他的心。

以前可以包容，为什么现在不能包容了呢？

古泽说他会改，他内心是相信的，自从他提出第一次分手，对方就在慢慢收敛以前那些坏习惯。

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该怎么收回呢？

……

付宙求见沈屿无门。

沈拓把他看得太紧。

再次见到沈屿是在法庭外面，他的身边围绕着沈拓以及沈家父母，还有他最讨厌沈屿那个叫宁乐的朋友。

陪着他来的，只有白悦。

被单方面宣布离婚的这一周，他从不肯相信到心如死灰。

脑子里突然想起过去一年多、和沈屿同在一个屋檐下的点点滴滴。

第一天住进去，他骂想跟他同房的沈屿厚颜无耻，不要脸，对方一脸委屈却倔强着不肯落泪的样子。

下班回到家沈屿笑着迎上来、想帮他放公文包却又怕他生气的样子…

只要他在家，就能吃到合他口味的饭菜。

不是阿姨做的也不是叫的外卖，而是沈屿专门为了他学着做的。

家里上上下下都被整理得井井有条。

明明是一个能力出众的男人，却甘愿雌伏于他，像家庭主妇一样伺候他，这更加让他看不起沈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