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铺睡到半夜,被地板硌醒的安宁越想越气。常言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问题是我他喵的在我自己家里,凭什么向景珩这狗东西低头?!
安宁掀开被子盯着景珩看了好一会儿,只见他正优雅地斜靠在床榻上,一手支撑着脑袋,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微微曲起的右膝上,好个美人卧!
轻柔的微风适时地从床边的窗户吹进来,把景珩额角边垂下的拿两缕飘逸龙须刘海掀起一个仙气飘飘的弧度。
安宁牙酸,谁家好人睡觉能这姿势?再瞧瞧这小浪蹄子今天穿的一身白衣里还偷摸夹了层青色纱衣,白衣的衣襟上还镶着红色的边……王大娘子的那句经典语录(勾栏样式)在安宁的脑子里过了一轮又一轮。
安宁在心中疯狂吐槽:这狗东西可真是个杯王,连睡个觉都要装杯。最可恶的是,竟然还让他装到了!
看着看着,安宁就发现不对了。反应过来后便笑了起来——可真是苍天有眼,报仇的机会这不就来了么?
安宁桀桀怪笑着爬起来走到床边。景珩徐徐睁开眼睛看她。
安宁学着景珩的样子,俯下身来掐住了他的脖子,嘻嘻笑道:“哦豁,运功疗伤呢?动不了啦?”
然后脸色一变,手上用力捏住了景珩的脸颊,恶狠狠道:“小瘪三!真把小爷当急救包用了?还敢受伤来见小爷,真以为小爷不敢杀你是不是?”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安宁的语气更恶劣了:“还敢龇牙吓小爷!就你有獠牙是吧?你给小爷等着!”说罢她噔噔噔地跑出院子。
景珩在床榻上听见安宁翻墙的声音,接着又听见有狗嘤嘤嘤的叫声,认命地闭上了双眼——这疯婆娘果然是去隔壁偷狗了!
很快,安宁就如景珩所预料的那般,噔噔蹬地抱着一只极不情愿的大黄狗跑进屋来。
“快!大黄!给我龇他!”安宁的声音充满了兴奋。
“嘤嘤嘤……”大黄被景珩的威压吓得夹紧了尾巴,一个劲地想往后躲。
“嘿!你这大黄!怎么个意思?平时吃了我那么多鸡腿,关键时候你给我掉链子是吧?快给我龇他!”
“嘤嘤嘤……”
“怂货!”安宁怒了,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景珩,干脆亲自动手掰开大黄的嘴,把狗头怼到景珩面前,“来来来!有本事你再给小爷龇一个!看大黄龇不死你的!”
安宁忙活了半天,见景珩死活不肯睁眼,又看看大黄那一副不争气的怂样。安宁顿时泄气了——真没劲,得换种撒气的法子!
安宁把大黄送回去,再回来的时候发现景珩这狗东西正一脸冷漠地往自己身上投射死亡视线。
此刻若是别人被这样盯着,说不定就怕了。可安宁是什么人?这货在这个世界里活了六百多年,前半生一直都在刀光剑影里讨生活,什么风浪没见过?
景珩这厮凶归凶,可还真吓不倒安宁这个阅变态无数的狠人。
“瞪什么瞪!眼睛大了不起啊?”安宁一把捏住景珩的下巴,逼迫他抬头与自己对视:“死妖怪,小爷真的是给你脸了是吧?算上前面那次,你已经差点弄死老子两回了!你看小爷今天收拾不收拾你就完了!”
说到这里,安宁还怪模怪样地学起景珩刚刚的样子,怪声怪气道:“还‘怕不怕?’老子怕你个锤子!知道的晓得你是个蛇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霸总成精呢!神经病!”
景珩不说话,嗯,他现在也说不出话。
安宁皱眉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