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夫人工钱给得高的福,老奴并没费多大力气便招募了两百一十三人,其中,有十二人是京城各府的账房,六十七人是粗通写算之人,三十四人曾做过账房学徒,剩下来的一百人是些书生,老奴已初步考察过他们,都有些明算基础,不过他们也不太愿意做长期,老奴想着夫人临时工的招工方式,便应允了。"
"好,才一天工夫就有如此成绩,福伯办事能力果然不俗。"
"至于长期工、临时工都无所谓,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才是好猫,我侯府账册并无不可对人言之处,无须提防。"
林雨柔心中计划环环相扣,现在自然不会与福伯明说,便搪塞了过去。
福伯咂咂嘴,知道林雨柔心中自有一杆秤,观其行事,自得章法,自己见识浅薄还是乖乖闭嘴为好。
"夫人,老奴有一处不解,还望夫人给老奴解惑,侯府虽迫切需要一些账房来顶替金先……账房他们的空缺,只是这算盘与借贷记账法乃夫人秘术,这…传于他们,是否不妥…"
"福伯无需多虑,这些并非不传之秘,其实根本不算啥稀罕之物,民间多有流传,尤其是沿海地区,更是取代了算筹与旧法记账,只不过内陆有些人因循守旧惯了,不肯接受新鲜事物罢了。"
"再者,珠算与借贷记账法乃实用之学,越是普及,我侯府越是受益,这个道理就不用我细说了吧。"
"原来是这样。"
福伯一听,恍然大悟。
"明日将他们带来,安排在十个小组下面,带教带学,优胜劣汰。"
"诺。"
福伯点了点头,脚下未动分毫,林雨柔扫了他一眼,笑了笑:"还有何事,但说无妨。"
"夫人,之前让小人查的一些事情已有眉目,这是详细的情报。"
福伯说完,从袖中掏出一卷羊皮卷,恭敬地递给林雨柔。
林雨柔不疑有他,接过羊皮卷摊在桌上仔细看去。
"咦?"
林雨柔惊讶地看了福伯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逐字逐句看去,只是越看,脸上怒气越盛。
"果然都是些贪污腐败的狗东西,难怪这些产业生意看似不错,一轧账却是月月亏,年年亏。"
林雨柔快速地看完全部内容,再也忍不住怒骂起来。
小官巨贪!
大官大贪!
触目惊心!
"福伯,传令下去,立即派人将这些账本物证送去京府衙,然后派人封锁这案卷上所有涉案人员住宅,控制住其父母家人,不得有误。"
"这!"
福伯一惊,暗道夫人这是要搞连坐啊,有心劝阻,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沉疴需猛药,夫人的做法亦有可取之处。
"乱世需下猛药,我们必须想办法堵住一切可以钻空子的漏洞,胆敢伸手者,必处以极刑,至于妄图一人担罪全家享福者更是要摧毁其妄念。"
林雨柔瞥了福伯一眼,恨恨道:"祸不及家人也有其适用范围,而这贪污之罪乃万恶不赦之罪,古有帝王剥皮萱草,今有我林雨柔株连老小。"
……
林雨柔一席话铿锵有力,句句在理,福伯听得浑身热血沸腾,待林雨柔说完便迫不及待告罪一声下去行动起来。
福伯不愧是侯府第一快男,不到片刻功夫,侯府众人便兵分三路杀气腾腾夺门而出。
一路,前往京兆尹衙门。
一路前去封锁京城所有涉案人员住所。
一路前去城外各地捉拿涉案人员家小。
火麟卫、冠军侯亲卫队、顾延武亲卫队、侯府护卫队,护院、小厮、壮妇,除了必要留守之人,其余全军出击。
京城沸腾了。
"冠军侯这是要反了吗?"
无数探子心惊胆颤地派人回去禀报。
虽一时不知冠军侯府发生了什么,但所有人都明白,冠军侯府必有大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