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自韵边说边朝客厅走，刚刚只顾着应付顾见贤忘记了腿伤，现在冷静下来，每走一步膝盖处的皮肤就像裂开一样刺痛。

陆怀周垂下胳膊插进裤兜里，走到姜自韵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语气比他的眼神还要冰冷。

“什么实验室？”

“实验室…？哦…南大的实验室。”

“为了能去实验室？”

“嗯…对。”

姜自韵被陆怀周盯得汗毛都快立起来了。

“南大实验室的负责人不是姓卫吗？”

“对，就是卫启明，今天包厢里那个长头发，跟小景他们一起蹦迪的那个男生，卫主任是他爸爸。”

陆怀周转身走进客厅从桌子上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我在医院排队。”

“她摔倒了，膝盖擦破了。”

“你跟她爸妈说一声，她今晚跟点点住吧，我一会儿把她送过去…嗯…好…”

挂断电话之后，陆怀周把手机重新放回桌子上，转过身来看着姜自韵，眼神是她读不懂的复杂。

“坐下去。”

陆怀周指了指沙发，他的语气十分平淡，但就是有说不出的压迫感。

姜自韵乖乖走到他指的位置坐好，悄悄观察着陆怀周的微表情，不敢乱动分毫。

陆怀周重新拿起药箱半蹲在姜自韵腿边，开始给她的另一只膝盖擦药。

“你今晚…”

“我回家就行了，不去点点那里了。”

姜自韵小声打断，她不想打扰点点，因为她跟她实在不熟。

“你今晚哪儿也别想去。”

陆怀周擦药的手顿住，抬头看了姜自韵一眼，那一眼有警告，带着赤裸裸的冷漠和偏见，就是没有关心。

姜自韵胸口一紧，嘴巴忍不住撇了下来，她扭过头去避开陆怀周的视线，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陆怀周直接站了起来，他没有因为姜自韵流泪而慌张，就这么看着她逐渐到达崩溃的边缘。

两个人一坐一站，一哭一静，就这么无声的对峙着。

“老师，我…”

姜自韵双手捧住眼睛俯下身体，用胳膊支撑在膝盖上，“我20岁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今晚不会走。”

姜自韵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

她想说她不是想去找顾见贤，其实比起顾见贤她更愿意跟陆怀周多待一会儿，她只是想安抚一下这个任性的小男生，让他不要阻碍自己的研究，她还要加入“Genius小组”，她的研究结果她早已知晓但是还没有到能够顺理成章地发表成论文的时候，她需要等，需要消除眼前的障碍，她不是一上大学就变坏了，她不是非要玩骰子喝酒，也不是非要穿那个贴身的裙子，她只是想打扮得漂亮一点，因为她已经两年没有见到陆怀周了……

千言万语终究被理智淹没，她终究还是无话可说。

“所以呢？”

陆怀周的语气恢复到姜自韵熟悉的样子。

“我困了。”

姜自韵说完又低下了头。

陆怀周转身进了储物间，拿出牙刷和毛巾递给姜自韵。

“你睡这间，里面有洗手间。”陆怀周指了一个房间给姜自韵，“柜子里有T恤。”

说完便离开客厅转身进了另外一间卧室，再没看姜自韵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