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指的上你,让开让开,我自己洗!"
熊梅不岔着脸,系上围裙带上手套,一脸嫌弃地挤着珠珠,"出去出去,别碍我的眼挡我的事。"
珠珠登时就红了脸,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人家大学生婧婧凶你了,你干嘛把气撒在我身上啊!我找你惹你了?!好心帮你,你还这样?
但想到还要在这里上班,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都是同事,撕破脸皮也不好看,珠珠还是忍了,她之所以会帮忙,也是见熊梅身世可怜,大家都是来打工的,能帮一下就帮一下了。
现在看来,有了婧婧的例子,珠珠可算是知道熊梅了,当下什么都不说了,脱掉塑胶手套,甩了甩手就出去了。
"什么人啊?甩水不知道离人远点?都甩到我脸上了…"
身后熊梅不情愿地洗着模具,一边骂骂咧咧嘀嘀咕咕的,珠珠也只当没听见罢了。
出了蛋糕房,珠珠跑到柜台里面,坐在凳子上,用计算器对着今天的账单,越想越气,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胡婧泽看是看见了,但只默默摇头,并不过去。
珠珠这个人啊,不能安慰她。她长着细细长长的身子,脸蛋也是细长的,眉毛浅淡寡薄,两腮瘦的都没有肉,嘴唇也薄薄的,整体就自带一种阴天的气质,什么气都能受的那种。
还是圣母心肠,别看她今天被熊梅气哭了,等明天就又都忘了,好了伤疤忘了疼,整个一受气包,没骨头的那种,提都提不起来。
你更不能帮她出头,她反而会转过来劝你,"哎,我没事的,其实都不容易",反而同情起对方来了,搞的你本来是帮她的,反倒里外不是人了。
害,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来了香格里拉蛋糕店八天,胡婧泽可算是摸了一圈同事的性格。
除了这俩人,还有两个面包师,年纪长的叫徐姐,天天带薪拉屎,一蹲就是一个小时,卫生间都拉堵了。工作时间还要回家奶娃,干不完活就自主加班,还想要加班费。
店长也不是傻子,这些本来就是工作时间能干完的活,理解你回家奶娃,让你回去,但是别人也不是傻子呀!别把老板好心当成屎尿,这就不是人了!
但是徐姐依旧我行我素,被说了就低头装死,嗯嗯应声,回头继续操作。
而另一个面包师关关,今年才19岁,是徐姐的徒弟,人长的不咋地,黑乎乎的,就一精神小伙,瘦不拉几的跟个竹竿排骨似的,但是拽得很,还很花心,女朋友一大堆,有时候一天有好几个女的来店里找他。
店长也很头疼,让他收敛点。关关呢,也跟他师傅徐姐学习,装死,问就是笑,就是答应,但是一律不改。
后来店长黑了脸,直接说,要是再有女的来店里闹,就辞退算了,关关才收敛了很多。
哎,真不知道咋搜罗来这些么人,胡婧泽之前在学校的象牙塔里,真的见识太少了。果然啊,社会人什么人都有。
了解这些人真实性格后,搞的胡婧泽都想辞职了,真没什么意思。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天天面对这些人,真是的,难以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