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楼妃妃时,她还扬起脖颈蔑视地看着自己,嘴里满是讽刺:“这人啊,就是得有自知之明,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进宫伴驾的。”
被楼妃妃这么一贬低,陶霜月反而不气了:“臣女自知蒲柳之姿,比不得皇后娘娘的雍容华贵,就是不知楼姑娘你,是否有那个幸运能得陛下看重了。”
“你——”楼妃妃一时气噎,她没被褚肆看上,那也是他有眼无珠,用得着这贱皮子来说道?
还是莹儿拍了拍她的背,安抚起来:“小姐息怒,她都这般境地了,想要打压她还不容易,等出了宫...”
也是,跟一条丧家犬斗,失了她的身份,就先给她留几口喘气的机会。
见自家小姐放弃争执,莹儿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进宫前,国公爷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寸步不离地盯着小姐,免得被有心之人利用。
就小姐这大大咧咧的性子,连陶霜月话里挑拨她和皇后打起来的意思都没听出来,要真进宫。
唉,说一句大不敬的,智商堪忧啊。
——
宴席这边,夜色更浓,将近尾声了。
只见六个小太监各自执掌着一柄精致的方形灯笼进来,端放在琉璃铸就的灯台上,煞是好看。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灯笼纸上的花纹细得隐约可见,纹路铺设得毫无章法,却将烛火的光衬得有种朦胧神秘之美。
饶是上好的细棉纸也抵不上。
台下众人也注意到了这几盏别出心裁的灯笼,皆暗自揣摩起皇上的用意。
“朕这几日,闲来无事,便做了几盏方灯,诸爱卿可能看出些门道?”褚肆慵懒地坐在龙椅上,摇晃着酒杯,似是对他们的反应毫不在意。
“回陛下,臣以为陛下这方灯流光溢彩,古朴典雅,譬乃仙宫神灯啊。”
礼部尚书只略看了几眼,就匆匆下结论。巴结谄媚之意,昭然若揭。
好话都被他说了,其他官员也不甘落后。
笑话,统共就那几个词,说得晚了,编起来更费脑子。
“难怪臣瞧着还有神光流出,想来是沾染了陛下的龙气啊。”
“臣靠近些,竟觉得这多年的腰疾也好了,定是陛下神力所为。”
“是哉是哉。”
“......”
一时间,近有五成的座位都空了,人都聚集在方灯前点头评足,不吝美言呢。
夏梓沅看着下方人情世故的一面,心里和系统探讨开来。
[肥波,经过上次祭典的威慑一事,那些踌躇两边倒的人也开始倾向于褚肆了。]
[褚祈卫在哪呢,怎么来了这么久我也没见到他。]
“这,我也不知道。”肥波声音小的如蚊子一般,他也痛恨自己这一问三不知的德行,可有什么办法呢,他等级很low啊。
[我早该知道的。]夏梓沅暗暗抚眉,继续看戏。
祁九归竟然也走到了灯盏前,难道他也打算效仿众人说尽好话?可别,滤镜会碎的。
他先是沿着那些若有似无的纹路注视了片刻,远看确实是光洁无瑕。
可近看,上面布满了细针般大小的孔洞,倒像是...
持着怀疑的态度,他复而抬手仔细触摸,光滑的肌理摸起来软而有弹性...
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讶异,他清明的面孔上竟涌上了酡红。
“陛下,此灯笼应不是纸质吧。”他拱手作揖,说着与旁人截然不同的答案。
褚肆本来也没想瞒他,“的确,爱卿以为,这是何种材质。”
尽管他与褚肆早已是一路人,可将...做成灯笼一事,他不敢苟同。
但现下,他也说不出违心的话来:“臣猜测,是...人皮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