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骆子冰神情一震,“那是做了女官?还是……?”
宋大嫂摇了摇头:“那就不得而知了。只是这宫门深似海,进去容易出来难。兄弟,媚儿虽好,齐大非偶。你看开些,多看看别的女子,有中意的告诉大嫂,我和你大哥给你做主。”
骆子冰呆立在当地,心里一片茫然。
他和媚儿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媚儿家和他家一样生活贫困,但媚儿却像荒芜的原野里破土而出的一株牡丹,俏丽夺目,这株鲜艳的牡丹也一天天扎根在了骆子冰的心里。
五年前,媚儿的爹娘相继去世,媚儿的大哥大嫂嫌她在家吃闲饭,想就此把她嫁出去了事,但她宁死不从。可是后来媚儿不知道为什么就听从了哥嫂的主张,被过继给了同宗的孔家。孔家家中颇为殷实,但唯一的女儿不幸早夭,据说一开始孔夫人还是善待媚儿的。但后来因为孔家阖家搬到了都阳城,骆子冰就渐渐失去了媚儿的消息。
再后来骆子冰来到了永安寄住在宋家,却还时不时向同乡打听媚儿的下落,但都一无所获。如今知道了媚儿的消息,可却已经与她云泥两隐,今生能否再见已成未知。
骆子冰怏怏地辞别了宋大哥夫妇,一个人落拓地背着行囊来到了东市承官巷,叶蓁的新居就坐落在此处。他进入房中,将行囊往桌上一扔,便躺在榻上发呆。新居房屋宽大,陈设齐备,他却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
叶蓁见二哥闷闷不乐,便和丹吉一起拉上骆子冰同去落玉轩。叶蓁还想叫上拉泽,拉泽连连摇头,说要去郊外骑马。踏云自从来了大虞,还没有好好地驰骋过,再说马无夜草不肥,叶蓁也就没有再勉强拉泽。
三人来到落玉轩时,夜色已经笼罩了永安城,落玉轩内外一派热闹景象。叶蓁站在门口回头看向骊烟阁的方向,果然一片漆黑,全无半点灯火,看来大家所说的并非虚言。
魏王云泰早就在落玉轩订了上好的位置,包了三四张大桌,持志斋的学子们坐得满满登登的,就连不离和尚也在其中,拘谨地四处看着。
见到叶蓁和丹吉,云泰高声招呼道:“叶公子快来,就等你了。”
叶蓁走上前去将骆子冰引见给云泰,云泰拉着骆子冰的手上下打量一番,赞叹道:“叶公子的眼光就是不同凡响,这位骆公子我早就有所耳闻,据说是才华无两,为人风流,今日能够结交,真是三生有幸!”
骆子冰心里虽然高兴,但他素日里就不爱与这些王孙贵胄来往,很有几分文人的酸腐之气,此刻也只是淡淡地拱手道:“拜见魏王殿下。”
云泰也不以为忤,笑着张罗大家入座。落玉轩的伙计穿梭在人群中,不到片刻就在桌上摆满了各种吃食、果品、美酒,学子们边吃边聊,气氛十分热烈。
落玉轩的舞台不及骊烟阁的宽大,乐师们坐在舞台下方的两侧,都已经做好了准备,看来今晚的表演即将开始了。顾紫鸢来到落玉轩以后连着演出三日,今天正是第三天。
就在觥筹交错之际,一个青年男子带着几个随侍缓缓走进门来,落玉轩的伙计急忙迎上前去招呼。男子在人群中巡视了一圈,视线停留在云泰和叶蓁他们这一桌上。
男子走近了,笑吟吟地看着叶蓁道:“叶公子,想来紫鸢姑娘的魅力实在是不小,又把你吸引到此处来了?”
叶蓁抬头一看,这个笑得有几分不怀好意的男人,正是那日在骊烟阁中的吴公子。
她刚要说话,却见云泰站起身来行礼道:“臣弟见过二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