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宿营事务总结完毕,大家回去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是!”
待到众将离开,邓元觉说道:“大郎,一天行军三十里太慢了,莫不如明天多走一段,量那绍兴守军也不敢出战。”
方天定笑道:“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我军兵力有优势,就要避免可能的错误,稳扎稳打推进到绍兴城下就是了。”
此时不比当初,奇袭杭州是因为杭州无戒备,义军兵力又不足以攻坚,才不得已而为之。
奇袭越州失败,证明一直冒险是行不通的。
方天定的总结:力弱则行奇,力强则合正,占据优势的时候,不妨学学曾老先生,“结硬寨,打呆仗”,绝不给敌人任何破绽。
方器阵亡,二十多个宋军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这帮贼军真是富,四人六马,也不知道抢了多少好东西。”
“不是说和尚军军纪森严,绝不扰民的么?”
“呸,这话你也信?”
“说不定是真的,上次大战结束,贼军就没有扰民。”
“行了,别争了,去两个人回报将军,路途已经打扫干净。”这队宋兵的首领谷松说道:“号衣也够了,我们赶快换上,混进贼军大营看看。”
“不错,若只是清理沿途,如何显的功劳?等到大军到来,趁机放火才是道理!”
收拾完毕,这队宋军又隐没在黑暗里。
等彻底安静下来,黑暗中突然亮起一丝火光。
吱~咻~一道烟花蹿到空中,砰~猛地炸裂。
这是暗哨肖明发出的信号。
为防宋军折返,肖明抹掉眼泪,捡起宋军的甲衣,没入了黑暗中。
看到烟花,谷松情知不妙,喝道:“加快速度,必须在贼军反应过来前进入贼营。”
厉天闰仰望天空,喝道:“全军集合,历天佑,立刻查明情况,高可立,回报大营。”
所有马兵立刻醒来,历天佑带领一百马兵,奔向信号发出的地方,高可立带人返回营地。
不用通知,方天定已经收到消息了。
特制的烟花放的很高,塔楼上士兵看得真切,第一时间报告。
方天定下令道:“通知下去,职守军集合备战,其余众军安睡,勿得惊慌。”
都是有预案的,并不用惊慌。
听到命令,三千职守军立刻集合出了营门,在东南方集合警戒。
因为组织太过困难,大多士卒又有夜盲症,此时的夜袭,三两千就是极限。
三千职守军足够应对。
劳师动众,不但影响士卒休息,还容易导致营啸,那才是完犊子呢。
左等右等,眼看天快亮了,也没有等到夜袭。
确认周围没有埋伏后,职守军撤回。
站在一处山坡上的刘子羽看到职守军撤回,叹了口气,下令道:“大军撤回,哨军择机袭扰。”
随着他的命令,两千披着白霜的宋兵回转绍兴城。
副将劝道:“将军,昨夜无机会,明夜还不一定呢。按照贼军前进速度,需要四五天才能到绍兴城下,何不再等等?”
刘子羽指着远处大营,道:“你看贼营,防守严密,无机可乘,不如撤回,养精蓄锐以守城池。贼势汹汹,若是夜袭成功,虽可锉其锐气,有利于守城,然事不可为强行为之,不过是徒损实力罢了。”
刘子羽又叹道:“那方天定虽是草寇,这布置营地的手段,已经不下于经年宿将,端得厉害啊。”
他那知道,宿营方案是经过了反复推演计算才确定的。
又认真地看了眼义军营地,刘子羽转身离开。
眼看着职守军即将全部回营,谷松松了口气。
要是职守军再往前走百十丈,他们肯定暴露。
到时候,还是想想什么姿势死的比较舒服吧。
除非他们都有林冲鲁智深的武勇,否则绝对无法从三千训练有素地兵丁包围中脱身。
眼看营地热闹起来,谷松决定不再等待,道:“随我混进去。”
二十多个宋兵,穿着义军军服,挂着腰牌,大摇大摆地走到了营门前。
早有职守军兵拦住,喝道:“身份!”
谷松不慌不忙地回道:“甲营甲队,方器,探哨归来。”
这帮傻撮鸟,名字队伍都这在牌子上,谁不知道?谷松暗笑。
“口令!”军兵又喝道。
口令?谷松傻眼。
贼军居然也设了口令!
谷松情知不妙,守军缺没发呆,锵地抽出朴刀,叫道:“来人,有奸细!”
立刻,门内响起铜锣声,营门内冲出百余士卒。
“撤!”谷松招呼一声,撒腿便跑。
只是如何来得及,守门官应明已经杀到,一刀斩了一人。
宋兵大惊,连忙结阵抵挡,这略略耽误的功夫,谷松等人已经被包围。
应明喝道:“投降不杀,优待俘虏!”
刚杀了二十余贼军,血迹未干,如何能降?
谷松大喝道:“兄弟们,杀一个回本,杀两个赚一个。”
没回本,更没赚到。
眼看宋兵不降,应明下令枪兵出击。
方天定来到营门时,宋兵已经尽没于枪阵下,只有两人因为兵器失落被擒。
应明道:“大郎,这些宋兵杀了我军前哨,想要混进大营作乱。”
方天定安排道:“通知厉天闰收敛阵亡将士遗体,做好记录,分析得失,再审讯俘虏,获得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