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公审大会,杀得人头滚滚,大家正嫌没看够呢。
走在路上,方天定仔细询问了一番,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老先生姓蓝名墨,读书人,只是屡试不中,以教书为生。
家里有一个女儿,出落得十分水灵,更兼得文墨精通,知书达礼,周围人家无有不夸。
昨日上街,张苟偶遇,立刻惊为天人,打听清楚后上门求亲。
蓝墨如何看得上张苟这粗鲁汉子?
却没想到,张苟居然趁夜翻墙而入,直接把生米煮成了熟饭。
蓝墨气不过,当街拦住方天定告状。
冷静下来,方天定也犯了难。
方天定自然知道张苟的。
这货左右不分,做不得狼筅手,转入刀盾手倒是适合。
围歼蔡遵战斗中,一个格杀了十余个官兵,端得勇猛。
如此猛士,还未升赏就被执行军法,士兵肯定不服。
军心一寒,部队可就不好带了。
只是军纪为义军立身基础,若不严惩,怕是难以管束众军,积重难返时,可不是一两个脑袋就能纠正的。
说不得,只能挥泪斩马谡了。
来到校场,军队已经集合完毕,张苟五花大绑地被押在前面。
方天定喝道:“张苟,你可知罪?”
张苟笑道:“知罪,只是这老头儿出言不逊,看不起我等,俺气不过,索性成了好事,看他能把女儿嫁谁。首长,事已至此,你看俺娶了蓝巧儿姑娘可好?”
有宋一朝,兵丁地位地下,素来无人看得起,蓝墨这个读书人自然不会例外。
他又不觉得义军能成大事,自然不会把女儿嫁给张苟,言语中有所折辱,也不足为奇。
虽事出有因,但张苟这态度,让方天定火冒三丈。
如此不当一回事,说明他们根本没把军纪放在心上。
但凡畏惧军法,此刻也该认罪求饶了。
归根结底,还是恃宠而骄,对于军法没有深刻的认识。
若是放过张苟,怕是军纪再无约束。
锵,方天定抽出腰刀,杀气腾腾地说道:“混账,既然认罪,便借你人头警戒众军!”
看到方天定动真格的,众人慌了。
潘文得一把抱住方天定,道:“大郎不可,功劳未赏,先斩猛士,恐伤军心啊。”
方天定喝道:“军纪不可动摇,犯者必处,休得拦我。”
众将皆劝。
张苟跪倒在地,磕头道:“首长饶命,俺知罪了。”
方天定推开潘文得,来到张苟前,说道:“兄弟如手足,杀你命,诛我心,只是抢奸乃是大罪,不可饶恕,兄弟休得怨我。”
方天定又喝道:“来人,给张兄弟一坛好酒,我亲自送他上路。”
张苟呆了半晌,回过神来,说道:“首长,俺命不足惜,只是家中老母无人奉养。”
方天定道:“兄弟且宽心,你母如我母,我替你养老送终。”
张苟眼睛一闭,道:“即如此,也不喝酒了,请首长动手吧。”
方天定举起腰刀,道一声“兄弟好走”,就要劈下。
“大郎不可啊!”潘文得几人又抱住苦劝不止。
“且慢!”只见方腊大步走来,道:“大郎,让张苟入赘蓝家便了,何必定要斩杀呢。”
方天定道:“抢奸乃大罪,实在饶恕不得。”
方腊劝解方天定间,又有人哀求蓝墨。
半晌,蓝墨被说动,前来说道:“首领严明公正,我亦知矣,还请留他一命,戴罪立功罢。”
话刚说完,只见邵氏陪着一女子走了过来,不是蓝巧儿还能是谁。
盈盈拜后,蓝巧儿说道:“首领容禀,小女子名节已坏,嫁不得别人,心中自然不甘。
只是事已至此,还请首领留他狗命戴罪立功,待其封侯拜将,小女子再嫁与他不迟。”
“若是封侯,俺会娶你?”张苟嘟囔道。
这夯货,众人皆是偷笑。
蓝巧儿瞪了张苟一眼,说道:“即如此,还请首领斩了这狗贼,已正军纪。”
张苟立刻求饶,叫道:“娘子原谅则个,俺知错了。”
众人皆笑。
“肃静!”
大喝一声,方天定道:“情归情,众人求饶,苦主原谅,留你不死。法是法,军纪严明,不可动摇,违者必罚。”
“即如此……”
方天定伸出左手小拇指,反转腰刀,一刀斩下。
噗嗤,鲜血喷溅中,一截指头落地。
众人大惊。
“军法如山,无人可以幸免,我以手指代你首级,以为惩罚。”
张苟反应过来,跪爬到方天定跟前,嚎啕哭道:“首长,斩俺狗头便了,俺何德何能,让你自残啊……”
方天定扶起张苟,道:“你我兄弟,以一截指头换的你命,我自心甘,只是军纪森严,兄弟以后不可或忘。”
张苟哭道:“若是再犯军纪,让俺死无葬身之地。”
转向众军,方天定喝道:“军法如山,绝不动摇。我还有一根小指,可代一首级,若是三犯,只能按律惩处,休怪我无情!”
众军齐跪,回道:“我等必牢记军规,绝不违犯!”
方天定又问蓝家父女,道:“如此处理,你俩可还满意。”
蓝墨蓝巧儿拜道:“首领英明公正,我等拜服。”
众百姓也拜道:“今日方知义军军纪之森严,我等拜服。”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轻毁。
曹操马踏禾苗,削发代首以抵其罪,全军肃然,无有敢踩踏农田者。
今日方天定为正军纪,救麾下士卒,自斩手指代其首级,更加慑服人心。
由是,军纪肃然,无有敢犯军纪者。
方腊:儿啊,吾要称帝。
方天定:不行,清溪县没有收藏和推荐票,如何能够作为立身之基。
方腊沉默:何处票多?
方天定:读者老爷们多收藏与推荐票。
方腊:罢了,若是有收藏和推荐票,这皇位让出去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