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云层翻卷,风虽劲,却吹不散那滚滚流云。
太阳的光时而被云层遮掩,天色便是时而光明,时而暗淡。
广场之中,秦负楼在听到那个名字之后有些恍惚,不由想起了那个山林中笑傲对敌的老人。
“原来是故人之后。”秦负楼呢喃。
“前辈,先父在时常与我提起您,对您敬佩不已,晚辈自小起便对前辈极为仰慕,今日主动请缨,也是报了些见见前辈的私心。”徐敬岩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文质彬彬,此时又对秦负楼十分恭敬,显得人畜无害。
“你父亲去世了?”秦负楼依稀记得那个夜晚,有个躲在自己母亲身后瑟瑟发抖的男孩儿,眼含着泪水,明明怕的不行,却仍然努力坚持着看向自己,以及他身后的残缺尸体。
“小家伙儿,你不怕?”那夜秦负楼曾问男孩儿。
“怕……”男孩儿声音微弱。
“那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看下去?”
男孩抹了抹眼眶的泪水,稚嫩的面孔变得坚毅,大声说:“我要变强!我要强到能杀死那些坏人,好保护母亲,我要让谁也欺负不了我们母子!”
男孩儿铿锵有力地说着,秦负楼点点头,目露赞赏。
秦负楼脱下手里的玉扳指,放到男孩儿的手里。
“这个,你拿着,戴上它,它便是你的了。”
男孩儿的母亲见了,本想说什么,但见到秦负楼看着她摇了摇头,终是没说出来,只是蹲下身子与男孩儿对视,轻声道:“永箫,快谢谢叔叔。”
男孩乖巧的道谢,秦负楼点了点头,又从怀中取出些钱票与碎银,交到了男孩母亲的手里。
“你们母子以后要处处小心,没有实力之前要懂得隐忍,我不能再陪着你们走下去了,要落叶归根了。”秦负楼最后嘱托。
那天拂晓,一人持剑向北,母子二人目送着他离去,那人来时是进了晚霞,去时却伴着晨曦。
母子二人转身向西,晨风中,隐隐约约能听见那母亲对儿子说:“永箫,你以后要记着,无论我们以后如何,只要对你有恩的人需要你的帮助,你都要竭尽全力去帮,明白吗?”
“明白!”男孩坚定回答。
“从今以后,我们母子不能让任何人欺负!”母亲的话印在了男孩的脑海中,直到他离开的那天。
那个男孩的面孔与眼前的少年慢慢重合,倒是颇为相似。
“一些往事,不提也罢。”徐敬岩神情异样,似乎不愿意去想那些旧事。
“没想到,最后来杀我的,竟然还是你们徐家人。”秦负楼感慨道。
“前辈的命,别人没资格取的。”徐敬岩道。
“哈哈哈”秦负楼忽然大笑,笑过之后,右手虚拖,轻喝一声:“起!”。
顿时广场上三十六把太极剑离地而起,悬空三尺,竖立不动。
四周那些人眼神变得狠辣,脚下催动着内力疾步前冲,手中兵器寒光毕现,杀意坚决。
徐敬岩正色,凝重地看向秦负楼,原地不动。
秦负楼一头雪白发丝悠悠飘动,他看着四周冲来的敌人,朗声道:“我秦负楼隐居五十载,不曾以气御剑。今日这五十年来第一次出剑,且看看诚意够不够!”
“够”字未落,三十六柄长剑齐齐颤动,发出“锵锵”剑鸣。
同时,三十六柄长剑横悬,环绕着秦负楼,剑尖指向敌人,不断有丝丝气流自剑身汇至剑尖,剑气逼人。
“去!”又一声轻喝,三十六柄长剑霎那间飞向四周,剑气贯长空!
剑群穿梭于人群之中,带着无可匹敌的霸道剑意,眨眼间便取下六颗人头。
剑光闪烁间,又有四人身体被洞穿,留下窄窄的血洞,那四人目光甚至都没有捕捉到剑在何处就失去了生命。
十息之后,广场上已经躺下了二十余具尸体,皆以一剑洞穿心室利落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