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会尽快调查。”江夏等的就是这句话,领导只要一松口,他便可以顺利实施计划了。
按照蒋伟的设想,这件事在有眉目之前,即便对报社内部都要严格保密。
于是他让江夏假意请病假,花几天时间去寻求警方帮忙,看是否能找到写信人。
这阴差阳错的一个决定,让“辣手崔”的人寻人的难度无形间又增大不少。
即便打听到江夏同事那里,得到的只是“他请病假了”这样的答复。
江夏不是天阳本地人,在城里是租房一族,同事没有一个知道他住哪里,黑道人物在这方面已然受阻,此时连单位这条线都断了。
消息传到崔傲军那里,急得他直骂娘。
更加咬牙切齿的自然是陆江庭。周一这天他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得到秘书的汇报后,更是猜测江夏已经得到风声,干脆请假躲起来了。
愤懑的他加深了怀疑,干脆下达了格杀勿论的命令。
话再传达到崔傲军这边,老家伙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单纯地杀一个人,比起先寻人调查再行动要简单省力得多。
“多加点人手,把照片都发到一线手里,发现后下手利落点,不要留尾巴!”“辣手崔”得意地感觉,自己离高额悬赏已经不远了。
江夏这边,假意告病离开单位后,他并没有返回出租屋,而是来到了郊外的河口镇。
这里与城市比起来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狭窄杂乱的街道两旁,错乱排列着两排低矮陈旧的楼房。而这里,还是镇上最繁华的地方。
下午三点,江夏来到一间倒闭工厂的职工宿舍,敲响了一间房门。
那是一座建于30多年前的老厂,倒闭后,职工宿舍人去楼空,经过多年风雨几乎成了危房。
如今,由于无人过问,更无人收取房租,这里是许多外来人口甚至流浪汉的聚居之所。
有节奏地三长两短敲完门,房门掀开一道缝隙,一只眼睛在屋内飞快地扫了一眼后,开门把江夏领进了屋。
“阿桃,我想了想,还是没有报警,这对你不公平。”
“但这样你怎么解释我们的关系?”
“嘿嘿,我们真的很清白啦,不用解释……”
“啐!说正经的!”
“噢,抱歉……你想啊,做记者的,哪能没几个线人?只要我不说,报社也不会有人追究,这是行业潜规则。唯一麻烦的是内参报上去后,上头会不会着手追查。所以,今天我们见面后,你最好隐姓埋名,躲得远远的。”
“这个我明白,行礼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你……就这样走了?”
“呵呵,舍不得?别担心,我会回来的。”
江夏自然是来和陶乐熙碰头,他要亲自拍摄“赃款”的照片,并对陶乐熙进行采访,全程录音。
在这之后,陶乐熙的身份难免暴露,所以这个计划到最后,她唯有远走高飞。
这一点陶乐熙并不排斥,她把这理解为江湖义气,还江夏的人情。
何况,现在她手头已有足够养老的钞票。
约摸一个小时后,江夏的全部工作结束了。
他前脚出门离开宿舍不久,陶乐熙后脚便大包小包地出门了,开着她那辆不起眼的二手车亡命天涯。
对江夏来说,此时要做的是尽快回家,将陶乐熙的录音处理一番,以保护线人隐私为借口,将音频变调。
然后将写好稿件,联通证据一起交给蒋伟,做成内参上报。
然而在返回市里的大巴车上,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却让他心烦不已。
那是两个十八九岁的小混混,几乎算是“辣手崔”旗下最边缘的小人物。
然而在组织上加大人力投入后,他们也得到了追踪江夏的命令。
本来没把这等大事放在心上的两个家伙,做梦都想不到会在一趟往返于城乡的大巴车上见到这个疑似目标。
拿着照片比对了好久,二人终于断定,坐在最后一排的年轻人便是老大悬赏清除的目标。
可是在这辆飞驰的大巴车上,下手杀人明显不现实,俩人轮番回头打量江夏,似乎生怕这个送上门的财神爷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