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咱们现在坐在这里,不是就在商量怎么能够不生搬硬套,更加合理地运用吗?”
“合理?咱们这么多人讨论了这些天,先不说合不合理,就说如果后面要推行下去,群众能不能配合我们的工作?能不能相信你刚刚提出来的那些数据和图表?”
在场抽烟的人不在少数,会议室里早就变得烟雾缭绕。就算敞开了所有窗户,里面堆积着的烟臭味也还是散不掉。
眼见着大伙吵个没完,坐在长桌尽头的男人用手边的茶缸重重地敲了几下桌面,这才把大家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来。
“同志们,我们现在的重点已经偏离了原本的主题。这个会议的初衷是想让大家看一看我们的新方案有没有不完善的地方,大家再这么一窝蜂吵下去,咱们这个会开十天半个月也开不完。”
男人这番话说完,下面立刻有人举手发言道:“书记,我们不是吵架,我们是在展开辩论。”
眼见着人群种又有躁动的趋势,书记连忙敲了敲茶缸说:“那也没时间给你们展开辩论。这个方案不管怎么样都是要推行实施的,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想一想怎么去推行,怎么去实施。”
这下大家都噤了声,不敢再发表自己的意见。
在推行和不推行这件事上大家还能一起激烈的探讨几个回合,如今真回到正题上,敢发言的人却没几个。
毕竟提建议这样的事情最容易落人口舌,日后推行时如果遇到了困难,只怕又要怪到提建议的人头上来。
一时间,偌大的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书记有些恼火地抹了把脸,他坐在这儿听这群人吵了整整两天。现在让提建议了,一个二个又跟死了一样,屁都不敢放一个。
“说话啊!刚刚不是吵得很激烈吗!”
下面坐着的人脑袋一个个都低了下去,生怕书记叫自己起来说想法和建议。
书记哪能不知道他们这些人的小九九,他的视线绕着会场扫了一圈,没一个人敢和他对视。
唯有一人还气定神闲的坐在位置上,正在翻阅手边厚厚的一叠文件资料。
书记像是看到了救星,他清了清嗓子,朝那人道:“绍烨,你带个头,说说你的想法。”
一时间在座的众人俱松了口气。
梁绍烨将手边的会议记录本递了过去,他的脸上满是疲惫,声音也有些嘶哑。
“我的想法都记录在这里了,您看看。”
书记自然看到了梁绍烨眼里的血丝和眼下的乌青,他从会议开始后在这里熬了整整两天。其他人尚且还能休息个把小时,只有梁绍烨全程都在会场负责主持会议和记录的工作。
书记有些不忍心地说道:“行我知道了,这两天你也辛苦,赶紧回去歇歇,等中午吃了饭你再过来。”
等梁绍烨走后,会议室再次安静了下来。书记戴上眼镜认真地看起了梁绍烨递来的会议记录本。其他人则闷头看起了桌上的文件,间或能听见有人低语两句。
“之前不是说梁局要调京市吗?怎么现在还在这边任职?”
“我也不知道,但又听人说他好像要去羊城任副市长。”
“羊城?副市长?怎么突然往那边调?”
“嘘,小声些。我听说是他本人主动请调到羊城去的,京市那边的位置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去羊城任副市长还不如在咱们这儿继续待着呢,你说他怎么想的啊?”
“我哪儿能知道他怎么想的,我又没读心术。再说了,这也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人家现在调过去指不定是为了再历练两年,等到时候再往上升,那可就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