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六月十八这天夜里,她终于没忍住问道:“珍夫人和瑾夫人都各有所长,那瑜夫人擅长什么?”
十几天过去,眼见阮雪音没任何动静,云玺有些焦虑,正想着今夜怎么提醒她一下。她倒先关心起别人来了。
“奴婢也不确定。去年天长节,后宫中只有瑜夫人一人,夜宴当晚,她送了君上一幅画,但——”
她欲言又止,终是放低了声量道:“君上打开后,脸色却不太好看。”
“那画上画的什么?”
“奴婢不知。宴席上向来是涤砚伺候,想来只他看见了。”
或许跟战封太子之死有关。
想象着当时场景,阮雪音有些同情顾星朗。被心上人误解、冤枉、甚至怨恨,虽然她尚无经验,想来也该是极不好受的。而且还是在生辰日。纵是一国之君,青川霸主,也有求而不得、百口莫辩的苦楚啊。
不过往好处想,如果去年的画是纪晚苓所作,那么极有可能她擅作画,最近悄无声息,没准儿是在闭门创作呢。
大祁头一号的名门闺秀,作画这项特长,倒是非常符合她人设。
这么一想,阮雪音略宽心。想来今年的画,不会再让顾星朗难受了。
她抬头望向墨蓝色幕布般的天空,进入6月,天气一直很好,星星们各司其位,如海上明珠璀璨。
不知道竞庭歌那边查得如何。
若以一个半月时间计,待苍梧那边有消息回来,应当是7月中旬。天长节已经过了。
她约摸想着,其实不用等竞庭歌传回消息,现下的情形,也是可以找顾星朗一谈的。
因为折雪殿走水后的一个重要变化是,云玺不用再定期去挽澜殿回话了。
这当然是因为纪晚苓的话说到了位。应该不止战封太子的事,包括曜星幛,以及自己入祁宫是为借东西,事无巨细,那天早上的对话她都一五一十告诉了顾星朗。
否则顾星朗不会停止云玺的定期报备。尽管他到底是不是完全信了借东西这个说法,阮雪音尚不确定。
所以她也颇欣赏纪晚苓。到底是纪桓的女儿,哪怕误会、怨恨了顾星朗好几年,如今事情有转机也不会一朝冰释前嫌,但面对国事,她能将个人爱恨放置第二,毫不犹豫站在顾星朗一边,将从自己这里得来的信息尽数禀报,便是真正的识大体、顾大局。
名门闺秀,该当如此。
只是对阮雪音来说,若能确定顾星朗与纪晚苓的关系改善程度,对谈判而言更有利。毕竟功夫不能白花。
她决定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