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凭着感觉去分辨时间，大概是在凌晨十二点多吧，那时候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后来来了一个人，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感到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从门口缓缓蔓延至我的床边。我想尖叫，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突然，那个人动了，他的手指像枯枝一般，触碰到了我的脸。我感到一阵剧痛，就像是被火烫过一般。我挣扎着想要逃离，但身体却像被钉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接着，我感觉到那只手在我的脸上轻轻地撕扯着，就像是在撕下一层薄薄的膜。我紧闭着眼睛，不敢看眼前的一切。我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湿漉漉的，似乎是血，又似乎是泪。”

他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自己的脸皮被剥离，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仿佛自己的灵魂被生生撕裂。

每一秒都像是一种煎熬，他的心跳声在静夜中回响，急促而沉重，像是死亡的倒计时。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吸入刀片，刺痛他的肺部，那种痛苦让他想要尖叫，但他仍然发不出声音。

他的眼睛紧闭着，但他能感觉到那种湿润的液体在他的脸上流淌，也是他的生命在流逝。

于是在最后一秒，血肉模糊的他在灵魂脱离身体后凭借着本能记住了那人的气息。

整整三年，他都会在中元节的这天找到李浩然，只是因为他的气息与那人是如此相像，像到他坚信不疑地把李浩然当作杀害自己的真凶。

光是听裴醒的描述，李浩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落了一地。他不敢去想象那个血腥的画面，也不敢去感同身受他的痛苦。

肖劲生见惯了这些，尚且还能把持住，像到自己第一天见到裴醒，不禁又好奇问道：“我记得我问你的时候，你说你要找的是你兄弟？”

“说起这事，我也有很多疑问。”裴醒突然停顿了一下，看向李浩然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李浩然是在我死忙前几天在网球俱乐部遇到的，我们俩都喜欢网球，很快就成为了兄弟。等到我死后的中元节找到他的时候，他都是那副欠欠的样子。但是今天看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我都差点没有认出来。”

裴醒印象中的李浩然，是一个说话强势，直言直语的人，有人惹了他，他会当场报复回去。当时裴醒还在心里暗想，如果自己是个急性子的话，那么在李浩然面前根本就不及万分之一，这也是为什么裴醒误以为是李浩然杀了自己后在震惊之余并没有多想，他这个性格实在是一个杀人的好手。

他一度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导致自己曾经的好兄弟这么恨他，不惜一切代价夺去自己的脸皮，让自己失去生命。

可是现在的李浩然，胆子小的还不如汤姆猫里面的老鼠，裴醒的心中也充满了困惑和不解。他看着眼前的李浩然，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陌生人。他试图理解这一切，但却感到无从下手。

突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他紧紧地盯着李浩然，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李浩然的身体微微一颤，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般，恨不得甩飞出去，讲话都带着颤音：“真的不是我，我连什么时候见到你我都不知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肖劲生眉尾一挑，默不作声，只是越发觉得有趣了起来。

一个说是自己的兄弟，一个说两人根本就不认识，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

再或者，如果两者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