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枯黄,叶柄很脆弱,手轻轻一抖,这柄就断了。叶子晃晃悠悠地滑落,最终停在脚边。我知道,对这话,我不是丝毫不心动。
“那李小姐,为什么要为我......我的幸福谋算?有什么条件?”
许是没料到我会如此伶牙俐齿,她顿顿地说道:“我要你改口......,称我为母亲”。
“呵,我自己有母亲,至于我母亲为什么不在身边,你,应该最清楚,不是吗?”
我的母亲,谁都不能看低她、诋毁她、甚至妄图替代她。即便她……遗弃……了我。
“我也要为我自己的幸福谋算......,你不需要现在回答我,你可以想想。”
“不用想,我不会答应你的。”
“我不着急,你还是再想想。想想以后的漫漫人生,想想每日和你举案齐眉的枕边人,想想以你的性子,到底如何才能心甘。”她拍拍我的肩膀。看到灵儿端出茶水,便对灵儿说:“茶就不喝了。给小姐吧。”
我一个寄人篱下的名义上的女儿,改口称她为母亲对她又有何用?说到幸福,这李家的门第、她的安儿都会是她一辈子的依仗。
我和她的幸福实在是不相关。
院子里的两颗银杏树,春天鲜嫩欲滴、夏天郁郁葱葱,到如今白果遍地、已有许多黄叶飘零,我和袁成相识也不过是一季的事情,我还没有和他一同看过过冬天的树、春天的树、夏天的树。他就这样如消失了一般。
他近一个月都没有来了,院子里的一切在这一月里全都入了秋。只是偶尔,他会有书信送过来,我对他的想念是如此深切,秋风是他,落叶是他,残阳是他,满月也是他,他送来的区区几个字怎么能够替代他的温度、他的言语。更何况这书信中的种种充实和快乐,于我而言,更是字字诛心。
很久以后,有人问我:有没有一个人,是你很想得到却怎么也得不到的?
我说,从来没有。
“让他眼里、身边只有你。”
呵,天知道,这些日子,这句话在我的心里、梦里出现过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