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什么呢?”范宇朝自己身后半开半合的院门看看,不耐烦了。
“小何呢,我想看看那个小姑娘。”
“打着宫灯,闻着檀香,泡着山泉,正沐浴呢,”范宇挑了挑眉,补充道,“对了,刚刚还喝了白?,其汁如漆,其味如饴,食之不饥,可以释劳的那个白?。”
“白白白白?!”刚刚还仪态万千的刘蕊顿时失去了表情管理,不过她很快在范宇揶揄的眼神中回过神来,找到了自己的节奏,“还得是秦老板怜香惜玉,什么时候秦老板的当铺招人,我第一个报名。”
“哎,我可是先和秦叔说好了的。”
“你是香还是玉啊?”
“边走边说吧。”秦鉴出言打断了这场无意义的争论,朝屋内天井后的大堂走去,“范宇说在蚕这方面没有能和案件匹配上的信息?”
“匹配度不高,不过有两件事特别值得注意。”刘蕊微微皱眉,立刻回归到工作的状态。
“说来听听。”秦鉴偏过头去,眼神也变得专注。
“我们目前掌握的与蚕有关系的信息,无论是亲蚕礼、蚕织图还是民间的蚕神信仰,都与女性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亲蚕礼主要由当时地位尊贵的女性,特别是皇后或者公主之类主持,高宗时期五次亲蚕礼都由武则天亲自参与。蚕织图则主要表现蚕桑与女性的关系,是同时期伦理教化与女德典范的表现。至于民间的蚕神信仰,从菀窳妇人、寓氏公主、马头娘到嫘祖,甚至还有三蚕圣母的传说体系,蚕神的本体都是女性。更不用提中国古代男耕女织的社会分工,蚕与女性的联系十分紧密,这次案件的两位受害人,加上小何姑娘的话也可以说三位都是女性,恐怕不是巧合。”
“还有一件呢?”
“是关于女化蚕的传说,与这次的事件有些相似。版本很多,具体人物细节已不可考,不过情节大同小异。讲述一名女子因思念征战的父亲,便对家中白马玩笑般许愿,若其能将父亲接回,就与它结为夫妻。不料白马真将父亲驮回后,却被得知真相后的父亲射杀,恼羞成怒的他还将马皮剥下,马皮一怒之下裹走了女子,一人一马最终变成了桑树上吐丝的蚕。”
“像,”范宇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又不像。”
“我也是这种感觉,总觉得要触碰到真相了,可仔细想想还是牵强。”刘蕊一撇嘴,显出与年龄极不相符的稚态,“高岚和袁圆都是容貌极其出众的女子,小何姑娘想来也不差,所以这次事件,我更倾向于真应了白马的传说,是求爱失意的报复。”
“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可我还是觉得蚕本身的生理习性更符合,蚕眠、结茧、破壳、重生……”
“重生成一具骨架了?”刘蕊不屑地眨了眨眼睛。
“就是重生的时候出岔子了呗,蚕丝被人取了做衣服了,当然就只剩骨架了。”
“范宇,你能不能动动你的猪脑子,高岚和袁圆明明已经是两只漂亮蝴蝶了,和你化茧成扑棱蛾子的想法显然不符合!”
“刘姐,你这么说就过分了,我一个跑外勤的都能看出来,这俩姑娘被马皮卷走难道就符合血肉消融只余骸骨的情况了?”
“你硬要抬杠是不是!”
“等等。”范宇和刘蕊正争得脸红脖子粗,一道低沉的男声夹杂着温和的女声同时打断了他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