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下,几人迅速收拾着野味,干净利落的手法引得无事可干的厨子上前。
“大哥,您这手法可够老道的,之前靠这个谋生的?”说着,厨子的目光落在胡老爹放在一旁的拐杖上。
近一年来,胡老爹都不记得自己扒了多少野鸡、狍子乃至野山羊一类的皮。
“嗨,不过熟能生巧,哪里比的了你们。”胡老爹笑着回一句。
无人不爱听夸赞的话,厨子乐呵呵回一句,见着野山羊剥出来的肉质紧实,蹲在一旁闲聊两句。
听着小丫头乐呵呵说晚上吃锅子,配什么肉、什么丸子。
周遭皆是笑着回应这样的天就该吃热热烫烫的锅子。
又见胡老太麻利收拾出不少调料,瞧着就是行家里手。
若说旁的,他或许不够精通,但锅子一类最需用的高汤和锅底秘方,他敢称第二,整个衮州府无人敢称第一。
被勾出馋虫的厨子看一眼天色,今儿乃至明儿怕是都不会有农户送菜,更别提肉类。
“大哥,咱打个商量,我教你们个能鲜掉眉毛的汤底,你们这肉匀我些,可行?”
元珤爱吃,这些野味又都是路上所猎,胡老爹哪里会拒绝。
“那还是我们占便宜。”说着,随手指下面前的野味,“瞧上哪些,随便拿。”
“要说好吃,这羊……”说着,胡老爹举刀就要割下最好的一块。
原想若不同意便出银子买,见人同意不说,更是直接就要将最好的部位送他。
厨子赶忙摆手:“使不得,只那一块就行,这块涮锅最好。”
听着厨子也是要做同样吃食,胡老爹热情相邀。
元珤更是拍着手喊:“伯伯同我们一起吃吧。”这样,她就能尝到最原汁原味能鲜掉眉毛的汤底。
知道元珤心思的胡老太也跟着点头,“我这笨手笨脚的还怕学不会,还得辛苦您来给做汤底。”
厨子哪里招架的住这样的热情,应声后,拎着几样进厨房,边做边对胡老太说着窍门。
有元珤在一旁,夸赞之声不绝于耳。
厨子哪里受过这种吹捧,更是一连又说了顶汤、双吊汤等多种汤底做法。
什么红白肉分别剁成泥只为吸附汤中悬浮浊物,又是什么鸡茸、稷米……
听着种种用料,耗时,胡老太几人直咋舌。
这多么材料熬煮出来的能不香!
那哪里是汤,分明吃的是银子。
只是这话,胡老太不好说出口,见厨子一副稀松平常,便知这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唯有元珤将各种食材、用料、时辰通通记下来,时不时还追问两句。
见元珤如此好奇,恨不能搬过凳子时时看着。
曲禾直接将人抱起,让看个清楚明白。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清澈鲜香的汤底味弥漫在整个灶房。
元珤吞着口水,眼巴巴问:“宋伯伯,还有多久能好啊。”
“再吊半个时辰,这汤便算成了。”宋厨子说着又将几点注意事项一一道来,随后拿起分割好的肉。
一点点处理的同时,宋厨子更是将不同部位最绝妙的吃法一一道来。
配着醇厚的高汤味道。
除去噼啪爆裂的柴,唯余众人口水声。
等到高汤成,雨势不减,天色一片昏暗。
客栈大厅内,几个铜炉被摆上,底下燃着炭火,奶白浓香的汤咕嘟咕嘟冒着泡泡。
“这涮锅子,第一涮便要涮羊上脑,这是肉质最嫩滑的。”说着,宋厨子将切好的几盘羊上脑肉一一摆在几个锅前。
浓浓香味瞬间弥散整个大厅。
不少人闻味而出,被告知餐食只有白灼青菜与二米饭,虽不情愿,只能含泪接过。
做样子入了马棚的书生见几人吃起锅子,竟无一人喊他,闻着香味。
眼中划过一抹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