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没说话,阿苡也觉得自己有些尴尬。
“那我先练琴啦!”
阿苡还是礼貌得和男生打了个招呼,然后开始自顾自的练着钢琴。
柔和的音乐响起。
少年听着听着眸子亮了起来。
他慢慢起身站到她和钢琴边,闭上了眼享受着,跟着音乐慢慢律动。
……
阿苡一曲终了,发现旁边有个人吓了一跳。
落生此时发现自己离陌生人很近也吓了一跳,连忙退退退跌在地上,秀气的脸疼的皱巴在一块。
阿苡再次被吓着了,这是什么状况?
落生站了起来,不慌不忙地在离她十步之外打开小提琴,架起来一瞬一瞬地盯着她看。
阿苡微愣,却又好像听懂了。
猜测他是想合奏,看来是个音痴。
也不知道他会什么,阿苡随手选了曲,少年跟着合奏,两人渐渐找到对方的风格,越来越融洽。
如此的默契和配合连阿苡都很意外,也只是想了一秒,对面如此队友,自然也要倾力。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恐为天籁。
阿苡这才知道面前的少年天赋有多高,像是发现了宝藏。
落生也是,看着阿苡的眸子像是找到了什么宝贝,亮了又亮。
灵魂共鸣,高山流水,应当如此。
“你,强。”
落生还是第一次先开口,阿苡还是听懂了,她也很惊喜:“谢谢,你也很厉害!”
“搭档!”落生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阿苡,请求阿苡以后和他做搭档。
阿苡当然开心,两人随后又合作弹了几首,效果都出奇的棒!
等江母几人回来看到的就是两人默契合奏得一幕,都有些吃惊。
“你这女儿,真是不一般呐!”
说话的是剧院院长,也是世界音乐学院院长。
他酷爱收徒,当初在孤儿院救出遭受虐待的落生,发现他在音乐上有极高的天赋并开始教他。
虽然因为天赋,落生音乐水平在不断提高,但长期无人说话和年幼的阴影使落生患有严重的自闭症。
长期奔波在外的院长这时才后悔起来,随后时刻将人挂在腰上,有活动就让他上,边治疗边学习。
善良心软的江母听了没说话,只抹了抹湿润的眼角,并嘱咐阿苡多关照一下落生。
落生仿佛很喜欢阿苡,因为落生很单纯的喜欢音乐。
“落落,走。”等中午排练散场后,落生就站在阿苡身后主动邀请她一起吃午餐。
阿苡提醒过两次叫“阿苡”发现他根本不听。
有些时候落生还是很固执的,所以阿苡便也不再管随他叫。
江母还有些事情,阿苡只好和落生先离开吃午餐。
阿苡和落生并排走在路上,隐隐觉得后面有人。往后看,又没人。
阿苡瞬间警惕得打开第三视角,发现是顾封后,好笑又无奈。
顾封在两人身后跟了一会,察觉到被发现后便躲了起来,又深深望了两人安静没互动的背影,落寞地离开。
阿苡: 这就走了?
不懂他的想法,阿苡没有放在心上,怕落生不习惯人多的地方,阿苡走的都是宽阔又静谧的咖啡小巷。
原本以为,还算高雅的地方不会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没想到拐弯就看见一群人压着地上瘦弱的人狂揍。
听到阿苡两人的脚步,四散开跑去。
等人跑光了,地上那人颤颤巍巍的起身,看向她俩的脸一顿,随之朝他们一瘸一拐的走来。
“落生,好久不见?”
落生听见有人叫他,第一反应就是朝后躲,又怕阿苡受伤,不顾心中的反感和害怕将人护在身后,抬眸看向来人。
那人看见他的举动一阵耻笑: “哟,不认识了?”
落生当然认识,这人和他同一个福利院长大的,经常霸凌过他,童年阴影之一。
可现在,曾经令他胆寒的霸凌者也在被别人霸凌。
他趴在地上的姿势比自己当初还要难看。
想到这,落生的身子害怕的抖了抖,没事,他现在自己不怕他们了,他在心中鼓励自己。
看着脱胎换骨的落生,又扫了眼他身边气质出尘,一看就是有钱人的阿苡。
那人被人揍过的脸十分扭曲:“你瞧你日子过得这样顺心,怎么也不能忘了救济一下一起长大的同伴吧?”
心里的嫉妒都快化成实质!
凭什么!凭什么!落生这个任他欺凌的弱者凭什么过得这么好!
看着他朝落生走来,想到落生的遭遇以及他现在的害怕,阿苡上前一步,将人护在身后:
“落生凭什么救济你们,若是你们给过他帮助也无妨,可据我所知,当初落生出来便给了福利院一大笔钱,而你们,谁没有欺负过他?”
那人看向阿苡,气势陡降,毫无面对落生时的高高在上。
这就是个恃强凌弱之辈。
“你别以为你有两个臭钱就能护着他!也不怕这个没良心的再跟个更有钱的把你甩了!”
那人把阿苡看成落生有钱的女朋友,又漂亮又有钱的,惹得他又是一阵嫉妒。
“我们落生现在很厉害,不需要人护,对吧?落生。”阿苡朝着落生扬了扬下巴,一脸骄傲。
落生心中感动,像是受到了鼓励,重重嗯了一声。
“我们阿苡有钱!”他伸长脖子对着那男人喊。
似没有想到他这么说,阿苡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那人明显被愕了一下,看着落生的蜕变,那怨恨的脸皱到了一块,阴沉又冷毒:
“落生,你也别忘本,自己有什么样的过去自己清楚,重新回到阳光之下,你就干净了吗?”
说完,望着落生瞬间苍白如同被霜打一样的脸,满意得转身离开。
阿苡心下觉得糟糕,果然回头就看见落生十分得不对劲。
“落生……落生”阿苡看落生呆呆的一动不动,像是变成了毫无灵魂的尸体,那面色也苍白得可怕,连忙着急得喊。
偏偏落生像是听不见,将自己画地为牢,锁在阳光之下。
应该是某种刺激下的应激反应。
落生的人生本就不健全,可是他依旧保持纯真,就更容易被刺激。
像刚刚那人早完全融入了恶,也成为了施暴者,自然不会像落生这样只会惩罚自己,他都是将拳头挥向更弱小的人?
怎么办?阿苡着急得边轻拍他的肩膀边打电话。
电话终于接通了。
“妈妈,妈妈,落生出事了!”
“什么?!”江母还没说话,电话被歌剧院院长毛平接了过去。
“出什么事情了?!”
阿苡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院长顿时又气又恼。
“阿苡,你先把他拉到安静的地方最好是独间!减少与人接触,你给他弄点音乐”。
“音乐是他的追求,也是他认为最干净的东西,以前这种情况只有音乐能把他唤醒,不然他能一直不吃不喝。”
这么严重?阿苡眉头紧皱,自闭症是这样嘛?
“好,我到地方在给您打电话?”
阿苡挂断了电话,这个时候人流量较多打车也不好打。阿苡直接打车和叫自家司机赶过来做两手准备。
看着好不容易找到的知音,眨眼间生气全无,心底一片焦急。
这时,一辆纯黑色商务车停在了他们面前,顾封按下车窗,露出冷酷帅气的脸。
“上车。”